“不急。”闻鹤清摆摆手,又笑,“等我杀青,我去找你。”
“好。”景渊沉一路只是应着他的话,沉默地坐进车里,从车窗里看着闻鹤清。
“这里跟我那里灵气流动不太一样,你等我改一下养灵魂的口诀再给你。”闻鹤清又道。
“好。”景渊沉又只是应道。
“昨天是个意外。”闻鹤清又说。
景渊沉的十指在身前交叉,他点头:“我知道了。”
闻鹤清低声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不自觉向外偏了偏:“什……”
世界一瞬间安静了,体内的力量几乎抑制不住,手下溢出了一丝黑雾,巨大的浪要翻涌了可顷刻之间又沉了下去。
又是一个吻。
闻道长没谈过恋爱,闻道长清心寡欲多少年,闻道长从未、从未有过这方面的想法,看到影视作品里的接吻桥段大多反应也是戏谑。
闻道长不会接吻。
景总也没谈过恋爱,景总的关注更少,景总也从未、从未有过这方面的想法,景总在看影视作品的时候作为资本本身,只关心市场。
景总也不会接吻。
这也是一个很浅很浅、很浅很浅的吻,浅到只能感受到一瞬间的温软,和霎那的流连、留恋。
两个人的心跳都没有如此快过,或许有吧,是上一次接吻的时候。
是接吻吗?是什么,是某种情感的跃出?跳跃的、晶莹的,而又带着喜悦和欢腾的,要把他们细细密密地溺在水里,浮起一层层气泡。
闻鹤清又抽开身了,他觉得自己的脸或许红了,又或者没有,这次没有阵法影响他了,他觉得自己应该镇定,他想作为一个玩笑,一次小小的戏谑,想让自己的语气轻松。
可他的语句都打着飘了,景渊沉看着他,瞳色那样黑,那样深,是唯一的他看不透的、他的好奇、他的欣赏与叹服。
“今天不是。”他把上一句话补全了,他应该站稳了,他的脚步并没有动,可是又有些踉跄,光晕晃在他的视线里,让世界都不甚清晰了。
“一路平安,我回去拍戏了。”他说。
景渊沉的瞳色终于清明了,在他转过身去的那一秒对方忽地低低笑了。
像是一直蚂蚁忽然跳上了他的心口。
于是他只能又回过身去看,景渊沉真的很少笑,明明是偏冷的外表笑起来却好像揉碎了光,下了车随便进一个剧组都可以上镜的面孔,就这样弯着眼看着他,就连瞳色也没有那么深了,好像印着自己的影子。
好像只印着自己的影子。
“鹤清。”他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落下,“我等你回来。”
第四十九章 谢珊珊
后面的一段时间在忙忙碌碌的拍戏中度过。
这部剧的主线是男女主通过剧本杀的故事,察觉到多年前的真相,以及找到最后真凶,解决所有问题。
闻鹤清饰演的二世祖在剧本杀里被坑得很惨,DM说出真相之时所有人都笑他傻,他性格又生得讨喜,出了局自然也没什么人怀疑他。
谁料这场局就是由他做起来的,这是一场他为了给自己的母亲报仇而做的局。
闻鹤清的最后一场戏是故事的开始,他们刚打完剧本杀准备散会,这时候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们都还在笑。
男主和女主笑着交换了联系方式,约着下次一起玩,男二在旁边叫着女主玩得好,而女二在叫闻鹤清角色的名字。
闻鹤清饰演的二世祖跟她随意聊了两句,步子缓慢下来,落到所有人后面。
他笑容敛了起来,眼神淡漠地扫了一眼这群笑着的人,缓缓垂眼。
而后微勾嘴角,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冷笑。
拍完这场他就算杀青了,主演跟导演工作人员挨个跟他拥抱,给他送花祝他杀青顺利。
导演还笑着调侃他,说你进步很大啊,这场戏居然只NG了一次,实在是天赋异禀。
他也就笑着回,说那当然是导演教得好啊,全是导演的功劳。
晚上导演请他们出去吃饭,庆祝他杀青,男主张若华跟女主孙桥坐在一起,看着像在对全桌人讲笑话,实际上余光一直在偷偷瞥孙桥。
然后在孙桥看过去的时候赶紧移开。
一桌人都在对导演敬酒,导演又来者不拒,很快脸就被喝得通红,双眼迷离了起来。
闻鹤清有种不是很妙的预感,想要往旁边躲一点,结果刚刚往边上靠了一点,马上就被导演搭上来了。
导演身上的酒气扑面而来:“小闻呐。”
闻鹤清只能说:“导演。”
导演把酒杯拿上来跟他的酒杯撞了撞,白的,还剩一个杯底:“我干了,你随意啊!”
闻鹤清手里还剩小半杯,闻言只能笑着都喝了下去,导演又说:“你这段时间,进步很大啊!大家,都看在眼里!”
“承蒙您照顾。”闻鹤清点头,晃了两下空荡荡的酒杯。
导演摆了摆手,声音低了些:“嗐,王若兮把你送到我这里是为什么,我还不知道吗?”
闻鹤清把酒杯放到桌上,等他继续开口。
“徐云月以前跟我合作过,《盛世阿娇》,有印象吧?她就是我那部戏带进圈里的。虽然我这几年,却是没拍出什么出圈的电影,但底子摆在那呢,王若兮就是觉得我带演员不错。”导演的语气带着醉意,但话语都是清楚的,“我之前看过你的戏,那说实话,就跟新人一样,从头开始,你知道吧?”
徐云月就是王姐手上带的另一个花旦,如今虽然快隐退了,但演技向来被称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