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通过走访调查,了解到部分人生前去做过郑氏医院的公益体检,但那都离死者失踪时相隔时间很远。
除此之外,还找到一个五年前、医院已经关门后遇害的死者的家里人。他们说死者一个人离开家已经很久,在五年前突然打了通电话回去,说自己马上就要有钱了,让家里人等着,马上就能过好日子了。
之后他就一直失了消息,没想到再次听到他的消息却是这次。
景渊沉在一旁漫不经心地坐着:“你们到底是在查什么?不是说跟郑氏有联系了吗。”
“疑罪从无,我们只是现在这么猜测,还要完整的证据链才能确认,我们现在就是在查找这个证据链。”这人跟景渊沉打过几次交道,清楚他的脾性,便这样解释道,“我们在确认死者身份的同时,也在花力气找当时的监控之类的。”
景渊沉:“找到了吗?”
“……没有确定的时间点,我们通过人眼来找监控录像,难免会慢一些,而且地方偏僻,监控也没有全覆盖。”
景渊沉:“嗯。”
他说话冷漠而难搞,长得再帅所里的小姑娘也不愿意出来打交道,负责沟通的人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数据翻了个页,转而问向闻鹤清:“您昨天是发了邮件给张队长了是吧,他给我们这边也发了份。”
闻鹤清点头,对景渊沉低声道:“也给你抄了份,你看了吗?”
“看了。”景渊沉应道。
没有准确的八字,闻鹤清同郑公子的接触也不多,算出来的东西很模糊。有用的信息是大约十年前,他们家出了一场变故。
由这一点衍生来算,大概是他们这个家族里出了点事情,内部有人意见不合,闹崩了一些事,之后的事情也带了些邪气,对这位郑公子有些不利于他原本的发展。
毕竟也只是临时起意,在郑公子身上能得到的线索不多,但昨天得到的更有用的信息是那个一直待在角落里的人。
他和郑公子有接触,但不深。能弄到让景渊沉失控的咒,还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单独下到酒里。
“对我动手了。”景渊沉这么跟人说,“让我差点失控,你们应该清楚是什么程度。”
闻鹤清看了他一眼,接口道:“是因为我们介入了这件事,才对景总出手的。”
穿着制服的人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景渊沉直接道:“你们查你们的案子,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我会查昨天去宴会的人,你们记得打声招呼,别拦我路。”
别人只能点头:“好,按那你说的,对你动手的应该和案件相关,解决了移交到我们这里一下。这是个大案子,具体情节现在先不好透露,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现在还在活动,还是跨地域的团夥。需要你们配合的时候还望多帮忙。”
景渊沉按着指节,手上还戴了手套,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准备走了,接下来的大半天时间应该是和闻道长的独处时光。
然后对面的人就道:“正好你们来了,帮忙处理点事情吧,我听张队长说过闻道长的本事……”
他拿出一袋用密封袋装着的盒子来,从桌子上滑递给闻鹤清:“可以帮忙算一下这是从哪里弄出来的吗?嫌疑人在所里关着,您要需要可以过去看。”
景渊沉:“……”
他眉头不虞地皱起,直了直身子想要说些什么,就看闻鹤清结果盒子看了眼,点头说可以,不妨事。
景渊沉:“……”
闻鹤清回头看他,他说:“闻道长……为人民服务。”
闻鹤清点头,又笑:“用不了多久,等我一下?”
景渊沉说好。
确实没占用太久的时间,他们要求并不多,给的材料也充足,闻鹤清随手抓了把桌子上的硬币就给算了。
回来找景渊沉,景渊沉当着其余人的面,面色沉沉道:“以后少来,只知道占用劳力。”
“没事。”闻鹤清只道,让他跟自己走了。
“算多了对闻道长不好。”景渊沉低声说了句。
闻鹤清微微侧头,稍愣。
他幼时初学卜筮学,觉得有意思,处处有事处处占,从出门先迈左脚右脚,到今天吃饭会有什么,再到来拜访是师父的是何方神圣、师父晚上会校考什么东西,通通都要算一遍。
他从小聪颖,算得快,算式在只需在心里过一遍,他师父也没看出来他事事都算。他自己也不当回事,师兄做作业还拿算式蒙题呢。
后来出问题了,一次跟师父出去做法事,开命眼,在师父旁帮忙,突然就眼前模糊,觉得气喘不上来了。
之后连续高烧不退,在床上一直躺着,师父给他做法驱邪,觉得不对,才发现他是因为算多了。天机不可泄露,天机转到他手里被漏了个干净,自然会有相应的责罚。
他被烧得迷迷糊糊,仅有的清醒时候听师父这么说,还能回嘴:“师兄也老是算,师兄还拿来蒙选择题呢。”
师父又是疼又是气,说:“你跟你师兄学什么,你不一样,你天生带着命眼,算什么都准,你出口的事情必成真,你师兄选择题还错那么多呢。你说,天道是不是该罚你?”
他自那以后就有所收敛,把没事算两卦的习惯改了,有事才算,能靠猜就单猜,少算自己。还找出了一套混过天道的方法,什么频率多少次数……
当然,最后还是遭雷劫了。
他知道,但他不那么在意。
他想,景渊沉知道他这么多事,知道这件事吗?
像是知道的。
从哪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