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渊沉继续说着,视线却没有停留在聂行渊身上,好像对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蚂蚁。他只是在殿内搜索着,忽地好像找到了什么,径直就过了去。
聂行渊面色一变,当即就想喊人过去,然而回头四望,发现原本应该在周围的弟子,尽数都已经倒在了地上。周文镜也不在……门内实力较强的弟子,被周文镜带走了,剩余这些,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竟对景渊沉毫无抵抗之力!
就连自己也是,原本被闻鹤清牵连地经脉周转不畅,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此时更不是景渊沉的对手。
景渊沉……
他去的地方是借运的祭台。
聂行渊脸色又差了几分,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景渊沉的对手,索性停在原地没有跟上去。
而景渊沉却忽地回头,轻轻抬手。
他眼前一黑,还来不及做些什么,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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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攘的人群。
衣衫破旧的道士行走在人群间,神色郁郁。
人群中忽地冲撞出两个正在玩闹的小孩,旁若无人地拿着风筝嬉闹着,一时不察,转过身去同同伴说话的时候撞到了道士身上。
道士把小孩扶了起来,小孩还顾着身后的同伴,匆匆忙忙道了声谢,就又旋风卷着云似的离开了。
道士看着他们跑远的身影,看着被小孩抓在手里的风筝,院墙里探出来的一枝树枝探出了新芽,他愣愣想,春天到了啊。
草长莺飞,万物复苏的春天。
而原本要在冬天就来临的妖潮,直到今日都毫无动静。
但他确切的知道妖兽已经在荒芜之地聚集起来了,那股妖兽的气息被他感知得透彻,也让他愈发寒心。
城内有妖,他察觉得到。
他放目远望,妖在王府里,他试过闯进王府,但王府戒备森严,他每次还没逮到那小妖,就被王府的侍卫发觉了。
最先他朝王府里喊过,说王府内有妖,被王爷叫人捉拿起来,说他蔑视王权。他好不容易脱困,之后又想尽办法递了几次话,可无一次王爷信他。
甚至于因为他三番几次闯入皇宫王府,女皇已经下了通缉令,要将他捉拿归案。
他只能易容出现在人前。
没时间了,从他第一次说妖潮将近,到现在已经过了三月有余,从寒冬腊月到如今草长莺飞的三月天,原本信了几分他的说法的,如今都已经不信了。
等到所有人都放松警惕之时,妖潮就会来了。
道士在人群里走着,人群熙攘热闹,各人都有各自的去处,各人都有各自的生活,倘若妖潮一来……城墙之上没有防备,到时妖兽进城之后就是长驱直入,届时这片热闹欢腾的景象……将是生灵涂炭。
他垂下了眼,接着向荒芜之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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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的化妆师帮闻鹤清卸好妆,顺便提了句:“宋枝杀青了。”
“杀青了?”闻鹤清看了眼镜子,戏里易容后的道士也是他饰演,只是被化妆化得像他又不像他,王导说不同的人神态体态都不一样,不如还是同一个演员,只是妆造方面多下点功夫。
“是啊。”化妆师笑了笑,想说什么又知道自己不该说,最后还是道,“他的妆造还是要多下功夫的。”
屋子里还有别的化妆师没走,听到这话忍不住跟了句:“多下功夫?他简直就是——算了,反正他也走了。”
“给闻老师做造型轻松多了,闻老师底子好,什么妆都画得快。”给闻鹤清化妆的化妆师就笑着答,“闻老师不会提意见。”
“我不懂这些。”闻鹤清笑着说。
“宋——老师懂呢。”化妆师收拾着东西,随口说。
助理叶晓燕原本就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等化妆师都离开了,这才对闻鹤清暗搓搓开口:“闻哥,他们都不喜欢宋枝。我之前有一回路过宋枝的化妆间,他一直说这里那里不满意嘛,最后时间不是花了很久嘛,王导生气了过来骂了化妆师,他们都气死了。”
闻鹤清:“这样吗。”
“是呀,哎呀,闻哥我跟你说,他在幕后的风评一直不好,其实他刚进圈子的时候就在传这个了,但导演都喜欢用他嘛,而且要是进度被拖延了,他倒是会跟导演道两句歉,导演制片都是直接骂妆造的。”叶晓燕说,“闻哥,我给你打听了一手消息,他们都管宋枝叫宋白莲。”
闻鹤清:“……”
闻鹤清无奈笑:“也不用打听这种消息。”
“我们助理就该干这个。”叶晓燕点头点头,很有自觉。
闻鹤清不知道说什么,就翻了翻日历:“我也没多久……就剩一个月就杀青了。”
“杀青之后要放一个长假吗?”叶晓燕笑嘻嘻地问。
“你去放一个长假。”闻鹤清也笑,“我去处理一些事情。我跟王姐说过了,除了之前那部剧的宣发,我得过些时再接新活。”
“是不是那方面的?”叶晓燕比划比划,“道士方面的。王导之前不是说想把你引荐给他朋友吗,说以后可能有事情找你帮忙。”
“算吧。都等我有空再说,有事也不是很麻烦的。”闻鹤清随口道,想再麻烦也不会有青岩门的事麻烦了。
青岩门这段时间确实没找过来,合适的日子在前不久也有一个,但青岩门的人也没有再来过。
大概是景渊沉做的手脚。
他问了景渊沉,得到的回答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确实去过一趟,给他们找了点麻烦,自己是半分事也没有的。
闻鹤清无奈,问他的时间,想要见一面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