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房间还有没有人睡觉,仇非打开大灯,从衣柜里找出干净的被套换上。
上下床就这点不好,平时翻身都能互相感觉到,更别说是换被套,潘雷是活生生被仇非给吵醒的,他睡眼惺忪地爬起身,顶着一鸡窝头,迷迷糊糊地看着仇非,“你干什么?你要拆家啊?”
“都快中午了。”仇非将换下来的被套翻了个面,拉上拉链,这样扔洗衣机里洗才不会乱七八糟的,“你也赶紧起吧。”
潘雷还想骂人来着,一听这么晚了,也只能憋屈地跟着起床,他裤子还没穿上呢,仇非扔了一床新的被套到他脸上。
“你也换一下。”
“这个月不是才换吗?”
家里人多,洗大件的东西都是有计划的,被套他们一个月换一次,对于潘雷这样的粗人来说已经很勤了。
“全是酒味,房间都给熏臭了,换身干净衣服都有味道。”
潘雷一张脸都拧巴在了一起,“你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
“让你换就换,你下来之后记得打开窗户通通风。”卧室环境直接影响到他个人卫生,不干干净净的,让林惊蛰闻到,给自己打负分怎么办?
仇非懒得跟潘雷多解释,拿着换下来的被套出了房间,又找了身干净的衣服进浴室冲澡,给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只有香皂味,没有酒气这才满意。
在仇非的坚持下,潘雷也被迫冲了个澡,他揽过潘雷的肩膀,“走吧,你要不洗澡我都不想跟你一块儿下楼。”
神经病,先前条件差的时候,一个冬天不洗澡也是常事,有两个钱进了城,仇非还摆上谱了!
他俩不靠谱的在楼上睡大觉,盛群按时下楼开店做生意,一个人忙活了一早上。
“非哥,雷哥,起了。”盛群从地沟里爬了出来,指着旁边的凯迪拉克道,“那车我已经洗了。”
仇非一听,绕着车子转了一圈,打开车门又确认了一遍里头的卫生。
“车内我也简单清理了一下。”盛群跟在仇非的身后,小声汇报。
潘雷就看不惯仇非这么狗腿,盛群唯唯诺诺的,但是工作这块儿也算是兢兢业业,洗车也不见他马虎过,“盛群你还信不过?”
不是信不过,这不是以防万一嘛,仇非搓搓脸颊,连午饭都来不及吃,屁颠儿屁颠儿地往隔壁跑。
院子没人,门也是锁着的,仇非趴在铁门上深情呼唤林惊蛰,“林老师,你在家吗?”
叫了两声,里头的防盗门打开,林惊蛰出现在仇非的视线里,仇非殷勤道:“吃饭了没啊?”
自打自己脚受伤后,仇非就厚着脸皮跟自己一起吃饭,哪怕脚伤好了,他还时不时过来陪自己吃午饭,今天林惊蛰还特意等了仇非一下,结果没等到仇非的人,他午饭都吃完了,才接到仇非的微信。
“这个点儿不吃午饭难道等着饿死吗?”
怎么一大早就跟吃了枪药一样,谁又惹林老师生气了?
没关系,自己这儿有个好消息,保准给林惊蛰哄好,仇非陪笑脸,“车我给你修好了,你现在过去试试。”
林惊蛰慢慢悠悠走到铁门前,拿人手短,他的爱车还被当作“车质”放在仇非店里,自己总不好给人脸色看,他象征性问了一句,“多少钱?”
“我还能收你钱啊?”仇非还是有追人的觉悟,自己买的东西林惊蛰不喜欢,给林惊蛰修个车也算是为爱付费了,“你先来试试,没问题的话,你就开去停车场吧。”
边说,仇非还边冲林惊蛰使眼色,示意林惊蛰把铁门打开,林惊蛰刚一开门,仇非迫不及待地去拉人家的手腕。
“都是我一手修理,保准没有问题,能换新的,全都换新的,绝对不维修,如果还有什么问题,你告诉我一声,我再给你看看。”
一般汽修店为了多赚点钱,能修的也让车主换新的,到了仇非这儿是能修的他全给林惊蛰换新的。
眼看着要到汽修店门口,林惊蛰掰开仇非的手,“行了,我自己走,别拉拉扯扯的。”
仇非从前台找到林惊蛰的车钥匙,“钥匙,你试试。”
盛群忙了一早上没吃饭,这会儿刚跟潘雷叫了午饭,见仇非带着林惊蛰回来,潘雷冷嗤一声,蹲到门口的梯坎上抽烟去了,盛群喊了声林老师,转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车不光洗过,重新打了蜡,还修复了小刮痕,看着就跟新车无二,林惊蛰绕过仇非,坐进了驾驶座。
“里面也简单清理了一下。”仇非趴在副驾驶的车窗上,嘴角不自觉勾起弧度,“你看看还有哪儿不满意。”
林惊蛰对车没有那么讲究,安全第一,他的手指悬在点火键上,给了仇非一个眼神,仇非会意退后几步,他这才轻按了一下点火键。
引擎盖猛地一颤,排气管喷出的白烟在店里晕开,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仇非脸上的笑容一僵,他刚想叫林惊蛰踩住刹车,车身猛地朝前一坐,冲着潘雷的方向径直撞了过去。
“林惊蛰!”仇非惊呼。
潘雷纵身一跃跳上旁边的梯坎,车头重重撞在门口的石头上,仪表盘的指针乱颤,引擎盖上白烟直冒,副驾驶的车玻璃碎成了蜘蛛网状,什么都看不清,顿时充斥着橡胶烧焦的味道。
“林惊蛰?!”仇非一个箭步冲上前,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先给车子熄了火,一把抓住林惊蛰的手,“我靠,你什么情况?”
千钧一发之际,潘雷跳上了最高的那层石梯,林惊蛰的操作看得他心有余悸,“卧槽,你想撞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