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非双手交叉枕着后脑勺,他没作业,正好好好欣赏一下林惊蛰的美貌,他喜欢听林惊蛰说话,语速不疾不徐,语调也平平,没什么情绪,冷冰冰的。
那拖着作业本的手指纤长,皮肤白皙细腻,一看就没干过什么粗活,也是,像他这样的大美人就不适合干重活,也就能干干教书的工作。
就在仇非想入非非的时候,林惊蛰拖了把椅子坐到了他跟前,栀子花的香气迎面而来,光是嗅着都叫人心花怒放,仇非还没来得及高兴,林惊蛰忽然开口。
“你从最基础的来,练一下握笔吧。”
听林惊蛰说话简直如沐春风,就像寒冬腊月的太阳,就像冰箱里的照明灯,温度不高,但会让人产生暖洋洋的错觉。
没听到仇非的回应,林惊蛰一侧头,撞上仇非痴汉似的眼神,他手指曲起轻扣在仇非的课桌上。
“啊?”仇非猛地回过神,光看林惊蛰的脸去了,压根儿没听到林惊蛰说了什么。
林惊蛰脑袋一歪,睨着眼睛看人的时候有点三白眼,看得人莫名瘆得慌,他冷着声音重复了一遍,“握笔。”
“哦?哦!”
不知道为什么,仇非就怕林惊蛰生气,手忙脚乱地去抓面前的毛笔,不就握笔嘛,握笔有啥难的,他分分钟握一个给林惊蛰看。
仇非虽然没学过毛笔字,但是他知道,毛笔的拿法跟自己平时用的圆珠笔不一样,他昨晚还特意搜了一下,可惜转头就记不全了,他凭着自己模糊的记忆将毛笔拿在了手里。
忽然林惊蛰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个类似戒尺的东西,说是戒尺更像是教鞭,但是教鞭听着有点se情,毕竟这是在上课,暴露在空气中的一端又软又细,轻轻地抵在仇非的无名指上。
“托着笔杆。”
林惊蛰一说话,仇非又开始心神荡漾,他不太确定“托着笔杆”具体是什么操作,教鞭顶着他的手指,他有种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只能顺着林惊蛰的力道调整握笔的姿势,而且林惊蛰的力道不大,教鞭一头轻柔地扫在仇非的手背,他心猿意马。
“保持这个握笔动作别动。”
不动不动,仇非深吸一口气,林惊蛰让他别动,他就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一动也不敢动。
他静静看着林惊蛰翻看其他同学的作业,林惊蛰面部表情单一,几乎没什么变化,不管是批评还是表扬,他的语调都没有太大的波动。
这张脸,仇非多看一会儿就陷进去了,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脸上挂着有些傻气的笑容,眼神黏在林惊蛰身上,仿佛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也不知道林惊蛰喜欢什么,知道的话自己还能投其所好,追男人跟追女人是不是一样一样的?不就是吃饭看电影约会那点儿事嘛,万一自己把林惊蛰追到手,他俩住得又那么近,那还不是天天能约会……
“哎哟!”仇非差点就想到他对着林惊蛰求婚了,手背上忽然被教鞭抽了一下,火辣辣的,又痒又疼,瞬间给他疼清醒了。
林惊蛰用教鞭一头点了点仇非的手背,“不是让你别动吗?重新来。”
林惊蛰表情淡漠,声音严厉,吓得仇非大气不敢出,他小心翼翼握住毛笔,不敢随便神游。
一早上时间,林惊蛰看完了所有同学的作业,认真且严谨地指出不足,并且督促完每一个同学修改,只有仇非还在练习握笔。
他练得手指抽筋,手腕使不上劲儿来,他有点怕林惊蛰手里的教鞭,怕自己动作不对,林惊蛰又抽他一鞭子。
要命,没人跟他说学书法这么困难,弄得跟调jiao似的。
眼看着一个接一个的同学订正完作业离开,客厅就只剩下林惊蛰和仇非两人,仇非早被折磨得神情恍惚,瞳孔里没了一开始的那种色眯眯的眼神。
“林老师……我还没好吗?”连说话都有气无力,连他海胆似的发型都蔫儿下去了。
林惊蛰起身按住仇非的手腕,此时的仇非不堪一击,一丁点儿力气都让他不堪重负,直接歪在了课桌上。
“好了。”林惊蛰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课桌上的仇非,“这位同学,如果你接受不了我的授课方式,我可以把钱退给你,明天起你就不用来了。”
仇非一听,跟打了鸡血似的,噌地站了起来,昧着良心夸赞林惊蛰,“谁说的我接受不了?我觉得……林老师您授课的方式特别好!特别特别!”
林惊蛰将仇非上下一扫,针对仇非一早上,也没见仇非教训自己,他原是想给仇非一个机会的,没想到仇非还锲而不舍上了。
他一挑眉,往后退了一步,跟仇非拉开了距离,“既然这样,那祝你学有所成。”
虽然林惊蛰不赶自己走,但是仇非担心他继续让自己练握笔。
“林老师,我明天还练握笔嘛?”
仇非的右手在打哆嗦,估计今天吃了点儿苦头,林惊蛰瘪了瘪嘴,没有正面回答他,“那得看你练得怎么样咯。”
“我一定好好练!”只要让他来上课,只要不让他练握笔,他做什么都可以。
潘雷正在给老板的车做保养,见仇非像行尸走肉一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店里。
“你怎么了?你不是恶心隔壁那小子去了吗?怎么搞得被吸光精气一样?”
仇非抬起勉强能用的左手把张雪凝招呼过来给他捏胳膊,又让盛群给他拿了瓶能量饮料。
三人大惊,隔壁那小子这么厉害,三个小时而已,给仇非整得面容憔悴,筋疲力尽,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