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本该是平平无奇的一天。
却处处都透着不同寻常。
起先是岑康宁刚入坑的游戏今晚停服更新,岑康宁本来安排好了跟游戏搭子一起打副本,结果停服更新将所有的计划打乱。
他又不想玩其他游戏。
于是找了部恐怖电影,开始播放。
再然后是下午八点左右,祁钊回来了一趟。
当时岑康宁正在吃外卖,听到祁钊开门的声音很是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祁钊推门而进,脸上写着不易见的疲惫。
“回来换衣服,晚上院里聚餐。”
他说。
岑康宁看着他的表情,又想到白天李明玉口中的新院长,不由得心疼祁教授几分。
“不能不去吗?”
岑康宁问。
祁钊沉默着摇了摇头。
事实上已经拒绝过许多次,但这一次是新院长正式上任的聚餐,几乎院里所有老师都去。
祁钊不去会显得他过于特立独行。
虽然祁钊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也不介意其他人怎么看待他。
然而在国内的学术圈里,过于特立独行,尤其是在新领导上任的时候过于特立独行,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祁钊是个讲求效率的人。
为了自己的科研进程不被打乱,也为了手下的学生可以顺利毕业。
他并不介意偶尔去参加这样的聚餐以维持表面的和谐。
不过……
岑康宁看到祁钊在药箱里翻出一盒药来,看药盒的规格和颜色应该是头孢颗粒,难免震惊:“祁教授,你生病了?”
祁钊面无表情,将药放进包里:“没有。”
岑康宁不解:“那你这是?”
“避酒。”
祁钊道。
岑康宁:“……”
很好,不愧是祁教授。
他已经能想到酒桌上的画面。
所有人端起酒杯,怀着各式各样的目的试图用各种话术劝祁钊喝酒,最好能把祁钊灌醉,这些人心中可能才满意。
然而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刚一进包厢门。
祁教授就拿出一包头孢颗粒来,神态自若缓缓服下。
谁还敢劝?
这一招,真的是高!
比岑康宁拿鉴定报告说自己酒精过敏还有用。
不过……
“钊哥很急吗?”
岑康宁笑着问。
祁钊摇头说不急,但很疑惑地看着岑康宁。
岑康宁伸手问他要头孢颗粒,施施然道:“没生病喝药不太好,我这儿有封口器,也有酸梅汤。您不觉得酸梅汤冲泡以前看上去跟头孢颗粒简直一模一样吗?”
祁钊之前的确不觉得。
很快岑康宁拿出他的酸梅粉后,开始无比确信。
“马上就好,等等我。”岑康宁道。
他之前为了零食不会返潮,所以买了真空封口机,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方面派上用场。
能够帮上祁钊让岑康宁感到很高兴。
给酸梅粉做封口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像是浸在糖罐子里一样,一边干活一边哼着小曲。
“好了,你拿着,我拿袋子装着应该不会洒。”
祁钊接过“头孢”,发现已经被岑康宁用透明的收纳袋小心装好。
收纳袋内,由酸梅粉做成的头孢颗粒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至少在酒局那种环境下,不会有人发现。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
祁钊也说不出来具体奇妙在那里,只是莫名觉得,挺好的。
无论是酸梅颗粒还是岑康宁。
都挺好的。
“我走了。”
祁钊将收纳袋重新放回包里。
岑康宁跟他挥手道别:“路上开车小心。”
祁钊最后看他一眼,说:“谢谢。”
岑康宁听完傻乐了好一会儿,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能从祁教授嘴里听到这一句,封口机简直买的不要太值。
直到此刻他虽然觉得今天的各种计划都在被打乱。
但勉强来说,也是很美好的一天。
然而随着夜色渐深,黑暗逐渐笼罩整个城市,霓虹灯亮起。咯哒一声,大门的指纹锁被打开。
岑康宁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沙发上站起来迎接祁钊。
率先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你是?”
“您好,我是代驾。”
小哥说。
岑康宁一边看向代驾身边靠墙站着的祁钊,一边心想,不是喝头孢了,怎么还请代驾?
直到小哥把人交到他手里离开。
门又被关上。
像是支撑身体的某根线忽然断裂,祁钊异样的身体反应终于再也遮掩不住,清晰无比地出现在岑康宁眼前。
刚一进门。
他忽然紧紧拽住了岑康宁的胳膊,从手掌心里传来灼热烫人的温度。
岑康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祁钊。
在他眼中,祁教授总是冷静的,自信的。
他几乎无所不能,遇到任何事都可以迅速掌控一切。
可此时此刻,无所不能的祁教授呼吸急促,胸口衬衫纽扣被打开,额前碎发微湿。
岑康宁:“……”
“不要送我去医院。”
岑康宁:“…………”
忽然他有些紧张。
但不是因为担心祁钊的身体状况而紧张。
而是因为另一种可能,因为祁钊握住他胳膊的掌心薄汗,因为二人此时亲密无间的皮肤接触而紧张。
岑康宁的心跳开始变得很快,眼珠子也不知所措左右乱转起来。
“这,不好吧?”
他听到自己说。
祁钊此时还能勉强维持理智,虽然眼神已经不受控制地落在岑康宁色泽鲜艳,张张合合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