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我一口就告诉你。」
我凑过去亲了一口。
他皱起眉,将信扔到一边,空出的手按着我的后脑勺,不悦地说:「现在对我都这么敷衍了?」
「老夫老妻的……」
他「哦」了一声,「怪不得,是嫌我老了。」
「哪有!」
接着,我「认认真真」地亲了他一口。
嗯……其实是很多口……
直到我都喘不上气了,驸马爷勉强满意,觉得自己没有被嫌弃「人老珠黄」,才肯继续说下去。
「阴谋是阴沟里的老鼠和吃腐肉的秃鹫玩的,何必跟他们在阴沟里较量,即便赢了自己也惹一身腥。
「要玩,就玩明的。
「宣韦想搞垮尤满,就直接给我写信要搞垮尤满。
「尤满即便得到我们的密信又怎样,我们手里握着的罪证是实打实的,他躲不过。
「他要么逃,要么眼睁睁看着我和宣韦像弄死隋镶一样弄死他。
「考考你,为什么他不能反抗?」
宫季卿用手指敲了敲我的额头,翘着嘴角说:「说不对的话就再亲我一口,夫君我发善心细细教给你。」
「小看我是吧,我能想明白的!你让我好好想想!」
一炷香后。
「娘亲,父亲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啊,都不肯跟我们一起坐马车。」
「颂雅先别吵,我在想事情,马上就能想出来了。」
「可是娘亲……」
颂清拿一块芝麻饵饼塞住颂雅的嘴,使了个眼色,让颂雅去看马车外生闷气的亲爹和马车里绞尽脑汁的亲娘。
用嘴型告诉颂雅「别理他俩,吃你的」。
颂雅心领神会,一路上再也没就这件事发表意见。
这也导致我没及时哄好我家驸马爷,到了嘉妱公主府时,他已经阴沉到快结冰了。
尤烁儿说他:「驸马这是怎么了,不想为我贺生吗?」
「小春与我来正是为你贺生。」
「那驸马看起来可不太高兴呀。」
宫季卿冷着脸,笃定地说:「我很高兴。」
颂雅替他爹解释:「父亲心里高兴,只是面上不显,这叫……这叫什么来着?」
颂清:「君子不喜形于色。」
「对!君子不嘻嘻色色!」
我赶紧拉着一大家子人进公主府,不在门口丢人现眼。
尤烁儿虽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但地位绝不在姚若凌之下,她还没嫁人,就先修好了公主府,豪奢华丽不说,规制还远超皇室公主。
我最近跟煦燕简单学了点皇城匠造,隐约觉得这里不太像个公主府。
倒像个皇子府。
要是能问问宣太傅就好了,他家里管过营造司,可懂这些了。
可惜宣韦虽然来了,却是以官方身份与上峰同来的,父皇本来就不想重用宣韦,朝廷众人也很有些看不起他,他现在实在不宜与我们奉国府亲近,看见了也只能点点头打个招呼,多的话一句也不要说。
宫季卿说,在他重夺三公权柄之前,我们都要「君子之交淡如水」。
宣韦不能理,宫季卿又不知道生哪门子气不愿理,我只能带着颂清颂雅玩。
姚若凌和亓剑铮带着他家亓寺意来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亓寺意在学里跟个小霸王似的,在他娘面前却乖巧得不得了,谁看了都得说是个好孩子。
他们一家正好撞上我们,亓寺意背对着他爹娘,对着颂雅做了个鬼脸。
颂雅也不客气地还了一个鬼脸。
姚若凌难得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甚至夸了一句:「颂雅这孩子挺机灵,怪不得父皇心疼。」
我说过了,颂雅的个性有点人来疯,她立即顺杆子往上爬,「那大姨也心疼我吗?」
姚若凌怔了一下,但对于一个活泼可爱的小丫头,谁也没法板着个脸,「我也疼颂雅啊。」
「那亓寺意要是欺负我,大姨帮我收拾他好不好。」
亓寺意扯着嗓子,「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明明就欺负我了,同学都可以作证的。」她眼珠子一转,无辜路人方胜鹮就被他叫住,「云雀你说是不是,亓寺意是欺负我了对吧?」
方胜鹮哭丧着脸看向颂清,这两个人他谁都不想得罪,因为压根儿得罪不起。
颂清及时转移话题,「福王殿下到了许久了,怎么显王殿下怎么还没来?」
他这一问,姚若凌顿时紧张了。
姚斩是她最大的依靠,比父皇还重要。如今朝上对于立太子一事争执不休,父皇迟迟不决定太子人选,也是怕立了姚斩,以后姚斩对姚守不好。
越是这种时候,他们周夫人一脉就越要做出兄友弟恭姐妹友善的样子,让父皇打消疑虑。
所以嘉妱公主的生辰虽不是什么大日子,姚斩也该早来才对。
姚若凌看了一眼亓剑铮,亓剑铮会意,立即安排随从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这点眼眉官司的功夫,颂清又说:「云雀,璇玑夫人新收了一本古乐谱,我看花厅里有萧,你吹给我听。」
带着方胜鹮就走。
颂雅和亓寺意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
颂雅:「投壶去,敢?」
「你要是输了,给本世子研墨。」
「你要是输了,给本小姐牵马。」
「走!」
「走!」
我正想跟着去,亓剑铮却叫住了我。
「皇姐留步,福王敬酒来了,这会儿走了,他会多心。」
我这才看见姚守正带着随从往这边走,随从捧着酒壶和杯子,的确是来敬酒的。
我冲亓剑铮说「多谢」,要是我这会儿走了,他可能真要觉得我躲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