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烧烤摊一类的?」
我鼻子天生好使,尤其在吃上,就更好使了。
薛颂烤出来的肉串,怎么跟雁门镇王二狗家的一个味儿?
肉是清甜的,又香又嫩,还不塞牙。
怎么吃也吃不够。
薛颂笑了:
「你怎么这么迟钝啊,小东西。」
他说当年我假死离京后,他一路都在我身后跟着。
有不少次有人盯上我,都是他偷偷搞定。
最后一路跟到玄机营才放心。
他自称当时盘缠花光了,于是就在雁门镇搞点小副业,顺便住几年。
我眯眼怀疑:
「一住就是十年?」
薛颂难得哑口无言,最后学我说话:
「那咋了?」
他耳尖微微发红。
我假装没看见。
那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我」压下舌下,始终未曾问出口。
第29章
讲真,太子这厮心态一级棒。
眼见娶我一事落空,人家完全不内耗。
转头就选了太尉家的嫡女为太子妃。
随后又跨过他父皇,直接敲定了公主远赴犬戎和亲一事。
执行能力简直不要太棒。
和亲队伍出发那日,太子还在表演兄妹情深:
「不言妹妹放心,犬戎可汗答应了孤,一定会好好对你。
「你安心与他生儿育女,维系两国友谊。」
就在太子单方面碎碎念的时候,一道闪电突然劈下,径直将花轿一分为二。
所有人又惊又恐,低声议论是老天爷不同意公主和亲。
就连皇上都被惊动了:
「愣着干什么?
「赶紧看看朕最心爱的公主死透了没有?」
我:「……」
大家对「最心爱」的定义大有不同!
谁知下一刻,公主竟然从被损毁的花轿中走了出来。
她毫发无伤,容貌甚至更显娇艳。
不言公主跪在万人之中,仿佛一朵盛开的红莲。
她开口,声音如同杜鹃啼血:
「父皇安康。」
众人震惊。
谁不知道公主天生聋哑,如今却第一次开口说话。
有看热闹的百姓惊呼:
「这是神迹!
「神女降临!」
有人自发下跪,祈求神女庇佑。
还有人质疑太子将神女送给犬戎,到底是何居心。
皇上的眼神带着几分玩味。
太子则是又急又气:
「什么神迹!你根本就是装聋作哑!」
不言公主则压低声音:
「皇兄,我又没说过我又聋又哑。
「说不定……我只是懒得说话呢?」
太子眼神危险:
「你就不怕我揭穿你?!」
公主慵懒一抬手,便有侍女上前供她搭手。
「小心啊皇兄,我胆小,你若是吓唬我……
「百姓应该不知道他们英明的太子殿下,十三岁那年还在尿床,还把尿湿的被褥换到了我床上吧?」
太子脸涨得通红。
公主欣赏地看了他半晌,随即露齿一笑:
「开玩笑的,我才没有那么幼稚。」
谁知第二天,公主的母妃家便有朝臣递折子。
揭露二皇子谋反一事,是太子在背后推波助澜。
证据确凿,根本容不得太子分辩。
就连两头巨象,都是他倾情贡献的。
一时间,朝野震惊。
皇上当朝便废了太子之位,贬为「彘王」。
甚至直言不讳:「比猪还蠢。」
散朝后,所有人都绕着眼神阴狠的「彘王殿下」走。
当然没有人会天真到觉得这真是什么狗屁神迹。
我忍不住感慨:
「公主真是个狠角色。
「十八年隐忍不发,一出手就将太子拉下马。」
薛颂的反应却很奇怪:
「不做刀俎,便做鱼肉。
「狠又何妨?」
说完,他第一次没有等我便自行离开。
留下我愣愣站在原地。
心里有种又酸又茫然的感觉。
说不清,道不明。
第30章
自太子倒台后,大家似乎都很忙。
皇上忙着往陵墓里堆陪葬品。
薛颂忙得根本见不到人。
太子反常地沉默,甚至很少离开王府。
外公则盘算着回边关。
就在岁月一片静好之时,瘟疫悄无声息地爆发了。
先是甘州、虞都两地有小规模传播。
随即向外扩散开来,势不可挡地逼入上京。
如今最忙的人变成了卢神医。
他先是配置了香囊让我们随身携带,又嘱咐我们出入戴好蒙面巾。
最后干脆收拾了包袱,准备前往瘟疫爆发之地寻找线索,从而对症下药。
外公苦口婆心:
「你就在上京研究不行吗?
「如今外面乱得很,到处都需要人手。
「我最多就能分出四个侍卫保护你去。
「你再等等,等我腾出人手行不?」
卢神医翻了个白眼儿,将包袱甩到肩上:
「跟谁你来我去的呢?
「要称我为【这位天下第一的神医】!
「老子走了,你们少出门!尤其是上了岁数的傻蛋!
「你懂吧?沈难!」
我百忙之中去送了卢神医一程。
外公真的没说错,上京之外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慕荷却傻傻的:
「我觉得还行啊?流民的锅里还在煮肉吃呢。」
我掩下一抹苦笑,没告诉她那是什么肉。
卢神医也没说,立马挡住了慕荷的视线,不让她看那锅。
又催促我回去:
「回吧,沈难这人不爱干净。
「你盯着他回府务必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