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岁的视线移向祝明日指尖的蔷薇,“你小时候也喜欢摘这里的蔷薇送给老板。”
“我哥这都和你说?”祝明日语气透着狐疑:“还是说你见过那时候的我。”
后半句虽然是疑问句,但祝明日的语气却满是肯定。
孔岁的身份很早就被005查证过,祝明日自己也浏览过一遍,那时的他并没有意识到其中的问题。
但不久前*在福利院发现的陆钧怀曾在早年在福利院出现过,虽然他从昏迷中苏醒后那份放在兜里的资料就消失不见。
但时间上正好在孔岁被领养的时间前后,加之005资料上用富豪代替的收养人姓名,他无法避免地往那个巧合上去猜想。
毕竟在得知陆钧怀做过的事后,他能和人渣两个字画上等号也不稀奇。
“是,你小时候在这里见过我。”
孔岁没有隐瞒,或者说隐瞒在这一刻也没什么必要,他直白地承认了祝明日的话。
“你是被陆钧怀买来的实验体吗?”祝明日将手中的蔷薇放在膝间,记忆回到司玉和他提到过陆钧怀和实验的交易,以及福利院背后的营生。
孔岁也没想到祝明日会直接将问题拐到在这方面上,他的语气变得严肃。
“明日,我不知道你是从那里得知这些消息的,但你最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那样无论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你都不会有事的。”
听到孔岁的告诫,祝明日的眉头拧起,他有些受够了每个人都在把他排除在事件之外的感觉。
“我哥隐瞒我,陆钧怀劝诫我,现在你也让我当作不知情,可我分明从一开始就在局中,怎么可能逃掉?”
祝明日的情绪有些激动,说完这些后被呛得咳嗽不停,病态到苍白的脸泛起同膝间蔷薇般的红晕。
孔岁在祝明日身后轻叹了一口气,他今天能够出现在祝明日面前的原因未尝不是被派来当作说客,或许是他们自己也知道关不住学会展翅的雏鸟。
祝明日的咳嗽逐渐平息,他哑着嗓子开口:“你是替我哥来的,还是替你们boss来的?”
叹气声猛然顿住,轮到孔岁被呛得咳嗽一声,但很快被他自己控制住:“你不是知道我是你哥的人吗?”
祝明日控制着轮椅离开孔岁面前并且转了个方向,面朝孔岁。
“你现在还听命于我哥吗?”
“我做了什么让你怀疑我了,还是你认为别人拿钱撬动了我?”孔岁站在原地,侧身面向祝明日。
“医院的时候,你和陆钧怀时隔多年再次碰见了,以他性格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但你看上去没有付出任何代价。
祝明日咽下了后半句话,他并不想闹得这么难看。
孔岁的语气不变:“我不会背叛老板,再说以他的性格说不准根本不会记得我。”
“嗯。”祝明日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孔岁的话,“你承认陆钧怀‘收养’过你了。”
孔岁似乎不想提起这件事,祝明日也没有为难他,转移开话题:“你第一次碰见我是什么样的?”
祝明日的问题将孔岁拉入那段回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压在深处的记忆随着另一个当事人的问题再次被翻出而变得鲜活起来。
记忆中的空气泛着潮湿,和今天一样,是秋雨过后难得的晴天。
孔岁,那时候他还不叫孔岁,但伴随着另一个名字的记忆满是痛苦,孔岁非常讨厌记忆中那个人们口中的称呼。
他依旧也孔岁代称自己。
孔岁和秋雨中难得的晴天一样,得到了放风的日子。
看守他的人并不上心,谁让他只是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孩子。
孔岁被随意得安置到一块草坪中,那是他们给他规划的玩耍范围。
陈旧的皮球沾上草坪中的露水,外表变得有些滑溜溜,但孔岁并不在意这些。
他捡起滚到远处玻璃花房边的皮球,这是他少有的玩具之一。
孔岁抬起头,眼前的玻璃花房如同玻璃球罩着里面精贵的物件,是这栋房子中大部分人被禁止踏足的地方。
而他却发现不远处一个身影进入玻璃花房中,一个比他还要矮小的孩子。
孔岁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看守他的人,对方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边。
他抱紧手中捡起的皮球,跟上那个孩子的步伐,在玻璃房子的枝繁叶茂中抓住了那个孩子。
“这里不能随便进来的。”
他试图劝阻被他抓住胳膊的孩子和他一起离开。
视线落到祝明日稍显不同的配色后更加验证了他的猜测,这个没见过的孩子应该是和他一样的。
“为什么不能进来?”祝明日略带防备的看向抓住他的人,见到是个比他大点的孩子又松懈下来。
“他们,那些大人说不能进的。”孔岁有些慌张频频向出口看去,被发现后别说他的放风时间,大概接下来的日子并不会好受。
祝明日盯着孔岁看了一会儿,也许是感受到了孔岁的情绪,“好,等我把送给哥哥的花摘完。”
孔岁这才注意到陌生小孩的手中已经攥了大簇的蔷薇,而他们目前就位于爬满蔷薇的架子前,低矮的部分被薅秃一块,在花团锦簇花架上分外显眼。
偏偏“采花大盗”仰头无辜地看着他,同时递出手中的其中一朵:“哥哥,你要吗?”
孔岁心中不住地思考被发现的后果和如何掩盖。
但不等他想出办法,一道声音由远及近:“明日。”
他拉着祝明日想要往花房深处躲开。
祝明日甩开孔岁抓住他的手,迎上朝他呼喊的人,把手中的花束举到找来的人面前:“陆叔叔,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