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是不是快到了？”周述说，“我给你挂。”
程幼雪心想就这事还至于这样说？微信上不就说了？
周述自然知道微信上就能说，只是……
“开学了。”他垂下眼眸，声音也低低的，“会很忙。”
言外之意，他们不可能再经常见面。
开学前的这一周，他们几乎天天见，习惯是个非常可怕的东西，更何况周述对程幼雪本来就……他实在无法控制这种低落。
程幼雪瞧周述垂头丧气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七天养成的习惯，不仅他有，她也有。
程幼雪上前几步，走进周述投下的长影里，说：“再忙不也有自己的时间？”
是，再忙也有时间。
可周述同样知道程幼雪课余时间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像是去做志愿者、做公益，都是她很重要的事，不能耽误。
“那也没安排得那么满。”程幼雪背着手，看自己脚尖，“我也得去图书馆。”
周述眼前一亮。
程幼雪继续：“还有六日，我除了做公益，其他时间也还好。”
周述又看到了希望，他说：“对了，你这周是不是要参加一个小动物领养的活动？”
“嗯，周六下午。”
程幼雪之前参加过一次，里面有位做流浪动物救助的阿姨，她还联系过人家，请人家帮忙给福宝找领养。今年，这个组织再举办活动，问她还愿不愿意来帮忙？她一口答应了。
“周六下午我有时
间。“周述说，“我可以报名参加吗？”
免费的劳动力，当然可以啊。
只是程幼雪想着周述平时都是勤工俭学，空闲时间还要去实验室工作，再参加公益活动，会不会太辛苦？
周述说：“我不累，我想参加。”
程幼雪笑了笑：“那行。我回头和主办方说一下就好。”
事情敲定。
两人又没了言语，但也不动，更不说再见。
映在地上的两道影子不知何时捏合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出彼此来。
最后，还是顾筱琪的微信打破了平静。
顾筱琪出来打水，没见程幼雪在哪儿打电话，问她人在哪里？
程幼雪回复马上就回去，然后看向周述：“那我走了。”
“嗯。”周述点头。
“你也快回去吧。”
“好。”
程幼雪转身离开，走出那片死角时，她忍不住回了下头，就见周述在看着她，看她离去的背影。
一时之间，程幼雪心里生出一股黏稠的感觉。
为着眼前的这个人，怎么都化不开。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你还不走？”她问。
周述浅浅一笑：“你先走。”他还想再多看看。
程幼雪不管了。
她怕她再多注视会儿那双眼睛，她的腿会带她跑回去，所以她逃了，逃得不情不愿，却又不得不逃。
程幼雪捂着脸回到宿舍楼，生怕谁这会儿看到她。
可偏偏，宿管阿姨叫住她，叫她过来一趟。
程幼雪磨磨蹭蹭进了阿姨的值班室，问是什么事？
阿姨指指墙角，表情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嫌弃现在年轻人有钱没处花，说：“拿走吧。在我这里放两个小时了。”
程幼雪扭头一看，墙角立着一大捧红玫瑰。
玫瑰开得正艳，个个花朵饱满，一看就不是普通品种，是精心培育的。
“给我的？”程幼雪问。
阿姨说：“难不成还是给我的？送花的快递小伙子说了名字、电话、寝室门牌，我核过了，就是你。没跑。”
程幼雪过去瞧了瞧，花里面也没插卡片，只有一盒包装精致的进口什锦点心。
她拿起来，看了品牌名，又看了配料表，更疑惑了。
因为送点心的人明显是留心了她乳糖不耐受，选的是未添加牛奶的。
到底是谁啊？
“行了，快抱上去吧。”阿姨说，“搁我这里也是占地方，你们年轻人回屋浪漫去。”
程幼雪摇摇头。
玫瑰花可不是能随便收的。
“阿姨，我不知道是谁送的，退不回去。”她说，“您要是觉得占地方，又确认除我之外，没人会领，那我就抱出去扔了。”
阿姨“哎呦”一声，心疼得不行：“多好的花啊！说不要就不要？”
不要。
程幼雪从来都是分得很清楚。
凡事只有她允许发生的，才会发生；她不允许的，谁都勉强不了。
“那你别扔了。”阿姨说，“你确定不要啊？不要我可抱回家了。还有，还有这个吃的，你也不要？”
“都不要。”程幼雪笑笑，“您要是喜欢，您都拿走。”
回到寝室，顾筱琪问程幼雪什么电话打那么久？
程幼雪自动跳过，直接说了花的事。
顾筱琪一听，认为这都正常：“肯定是哪个喜欢你的男同学送的。”
就程幼雪的长相气质，当初要不是梁逸之那么高调，指不定多少男生得疯狂追求呢。
去年程幼雪分手后，就有不少男同学开始了前仆后继，但程幼雪拒绝的多了，剩下的人听到风声，也就歇了心思。
如今过了一个年，看来是又有想蹦跶了。
“花呢？”顾筱琪问。
程幼雪说送宿管阿姨了，顾筱琪也肉疼，现在花多贵啊。
程幼雪开玩笑：“那我抽上来一两支给你？”
“那怎么行？”顾筱琪嘿嘿笑，“你要送也得送我一捧嘛，人家那么爱你。”
两人又在那里演上，韩惜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见程幼雪手机震了，果断提醒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