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瑞:?
不是,管谁叫哥呢?
是你哥吗就乱叫!
他震惊且茫然,在场的另外两人也不遑多让。
周承瑾惯常疏离矜贵的面容瞬间破功,神色有片刻僵硬。
而叶羡凉,视线也短暂地在陆屹睢身上停留了一瞬,无语中又夹杂了几分莫名其妙。
余光瞥见赵锦瑞那副见了鬼的模样,陆屹睢轻啧一声:“你大半夜的,鬼上身了?”
赵锦瑞颇有些一言难尽,幽幽出声:“我觉得,是你鬼上身了。”
三人并不顺路,叶羡凉没管另外的两人,只对周承瑾说:“我先走了。”
周承瑾也没留人,低声:“嗯。”
见状,陆屹睢张了张唇,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没有出声。
倒是赵锦瑞,心中坦荡:“这就走啊,一起吃个饭呗。”
“不了。”叶羡凉淡声拒绝,“我回家。”
虽说赵锦瑞总是泼陆屹睢冷水,劝他早日悬崖勒马,可旁观到现在,知道劝不动了,他倒也生出了些莫名的感慨来。
于是见着了,也想着拉一把。
见叶羡凉要走,他状似随口一提:“那我们送你。”
这话突兀到陆屹睢都没预料到,况且鉴于之前的事,他也知道她不会同意。
于是赶在叶羡凉拒绝前,他率先出声。
“顺路吗,你就送。”他拉过赵锦瑞的胳膊,转身往一旁的露天停车场走,自嘲似的嗤道,“也不看看自己,招不招人待见。”
两人走远,原地只剩叶羡凉和周承瑾两人。
视线从陆屹睢身上收回,周承瑾又看向面前的人,颇有些一言难尽:“不是传闻他万花丛中过吗?”
叶羡凉语调莫名:“嗯?”
周承瑾叹息一声:“看来我之前对他的评价还是高了。”
叶羡凉疑惑:“什么?”
周承瑾啧了声:“就他这追人方式,骑着八匹马,也赶不上周显豫年轻时候。”
叶羡凉难得沉默两秒:“……你这是在骂,还是夸?”
周承瑾中肯道:“客观评价罢了。至少他两条腿还一直站在一条船上。”
毕竟周显豫年轻时候勾搭人,一张嘴就是花言巧语,温言软语地哄着,让你以为自己被他放在了心尖上,实则却满口谎言,连身份也隐瞒。
作为满口谎言的受害者,叶羡凉嗓音冷冽:“不过是现在的船离岸边近,随时能换罢了,等船到海中央,上岸的成本变高了,也不过是伸条腿的事。”
周承瑾噎了噎,片刻后,颔首附和:“……你说的有道理。”
毕竟他们这种身份,分手容易,离婚却难。浪荡秉性难改,最后也不过就像她说的那样,伸条腿的事而已。
就如同当年的周显豫。
尚且不知因累累前科,被贷款脚踏两条船的人,这会儿已经和赵锦瑞坐上了车。
继肉肉过后,赵锦瑞又一次发出感叹:“周承瑾救过你的命?”
不然实在难以想象,这个一贯懒得将人放进眼里的人,为何会突然喊出那声堪称让人惊悚的“哥”。
陆屹睢轻啧:“人比我俩年长,叫声‘哥’有什么不行,以为谁都像你似的,一点没有礼貌。”
赵锦瑞噎了噎:“陆屹睢,你真鬼上身了?”
得了一记冷眼后,似是突然联想到了什么,他蓦地地瞪大了眼,语气遮掩不住惊诧:“不对,叶羡凉和周承瑾什么关系?”
陆屹睢眸光淡淡地瞥他。
赵锦瑞喉间咽了咽,却也疑惑:“没听说周家还有叶姓的亲戚啊。”
“那当初露营那会儿,他俩还装不认识。”旋即又想到什么,赵锦瑞语调倏地拔高,“卧槽,所以叶羡凉是故意的?”
他有理有据地分析:“我就说,你当时为什么非要让我叫上周承瑾,所以这也是叶羡凉计划好的?为了周家那个项目?”
他越说,心里越是震惊:“你什么时候知道他们的关系的?”
见陆屹睢神色倦懒的模样,他猜到答案,同时也愈发胆寒:“不是,陆屹睢,你被迷得脑子不清醒了吗?”
他简直开了眼:“她在利用你,你明白吗?”
他妄想拉住这个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的兄弟,却不知道,装睡的人是永远叫不醒的,这人也早已泥足深陷。
车内安静了一瞬,而后,陆屹睢轻描淡写扫他一眼,姿态疏懒,慢条斯理地启唇:“那又如何,她利用的是我,又不是别人。”
他懒耷着眼,乌黑长睫在眼睑下方拓下淡淡翳影,薄唇翕动,磁沉嗓音不紧不慢:“我心甘情愿。”
第20章
新年快乐
跨年夜,街上霓虹闪烁,人声鼎沸。
道路两旁的观景树上挂着彩灯,在昏暗的夜色下,如星星般闪烁。
云城不大,但节日氛围却浓厚,每年元旦期间,河边广场会举办花灯会。
晚饭过后,叶羡凉和叶葭月揣上钥匙出门,沿着河道一路散步。
节日的氛围笼罩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孩童们的打闹嬉笑声被风送到耳边,往日里萧瑟的寒风似也褪去了那份凉意。
叶羡凉挽着叶葭月的胳膊,缓步走在河道,五颜六色的彩灯闪烁,在她脸上拓映出明灭光影,那双惯常清冷疏离的眉眼也被暖色笼罩,显出不一样的柔和来。
临近广场,路边的小吃摊突然多了起来。原本萧瑟凛冽的空气中,蓦地生出了些分不清是酸是甜,是咸是辣的味道,却并不显得难闻,反而有种别样的烟火气。
在这样欢乐的氛围下,心情似乎也一同变得轻快。鼻翼间忽然飘来一阵香甜气息,叶羡凉眺目看了眼,松开叶葭月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