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室旁边的观察室,隔着单面玻璃,三个人看着里面的情况。
白延陆依然还坐在轮椅上,对面是负责案件审查的警察,警察问出了白洋也一直很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帮助杜群英定居国外,还在二十年里前后汇了超过两千万的现金给他?”
“二十年前,我想试试翡翠市场,当时通过各种朋友的引荐,认识了杜群英,让他当中介,花了三个亿买了一块翡翠原石,那些现金流是我当时能拿出来的全部,后面这块原石被我找大师加工成了各种首饰,除了给我女儿白洋留下大小十二件首饰以外,其他的按照不同成色不同价格,全都被我以拍卖的方式出售,共获得了超过十二亿的现金,白氏也得以更加壮大。”
白延陆回忆着当年的往事,那块原石虽然不全都是玻璃种的帝王绿,但帝王绿的面积几乎占到了一半,而且罕见地没什么大的裂痕和瑕疵,整体的种水很平均,就算不是帝王绿,单是玻璃种也足够珍贵了,当时切片以后,光是高品质,单价百万左右的手镯就出了一百条左右,其他还有价格更高超过千万的单品也很多。
这块石头当年的市场价至少九个亿,白延陆占了天大的便宜,极其高兴极其兴奋,他还专门定制了一条由大小十二个帝王绿蛋面,钻石镶嵌的,如今估价两亿左右的一条项链,打算送给女儿当两岁的生日礼物。
可是在那之后没多久,白洋的生日都还没到,他就接到了杜群英的电话。
“他跟我说那块原石不是公盘上买回来的,是走私品,是从矿上偷着运出来的,如果我不帮他,他就会拿出证据举报我,到时候我不光要上缴后来所获,就连买石头花的三个亿也要打水漂,白氏一定会完,我当时很纠结,我想过自己是被蒙蔽的,只要说明,应该不至于犯法,但我不想……让我女儿受苦。”
白延陆咳嗽了几声,经过警察的允许后,点燃了一根香烟。
“所以我就帮他离开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涉足过翡翠行业,一心想着只要杜群英永远不被发现,不被找到那我曾经参与过翡翠走私和买卖的事情,也永远不会被发现了。”白延陆垂眸道。
当他知道祁昂的目的的时候,他的确很纠结,可却无法狠下心来断绝女儿和祁昂的关系,才一步步走到今天,搭上吴慎终的命,冒着陈星灿终身残疾的风险也想按下真相,但事实最终还是败露了。
白洋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只是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陪着祁昂参加宝石品鉴会,去见夏决的那个晚上,她戴了一条手镯,当时祁
昂说了一句让她感觉很奇怪的话,现在想来,他那时候就已经知道她所有翡翠首饰的来历了。
还有后来她去和祁昂约会,本来要戴其中一对翡翠耳坠的,白延陆却从她手中接过又重新放回了保险柜里,想来也是不希望这套翡翠首饰暴露给更多的人知道。
“我爸爸会怎么样,他会被抓起来吗?”白洋嗓音发紧,她不在乎财产是否会被收缴,她只在乎白延陆会怎么样。
祁昂摸了摸她的头,看她的眼神温柔笃定,“别担心。”
果然,警察说话了,“杜群英骗了你,他买给你的原石,并不是走私来的,的确是公盘上标回来的。”
说着警察摆出了一系列的资料,“这是祁昂祁先生提供的证据,邹氏收藏的一块翡翠原石和你买到的那一块其实是同一块被从中间分成了两半,一半当年被邹瑜买走一直在邹氏保险库里,另外一块被杜群英国内的老板买走了,但是负责运货的杜群英背叛了自己的老板,把那块原石卖给了你,又从胡文那里搞了一块相似却品质低很多的原石带回去交差,让自己的老板白花了一笔巨款,自己和胡文分掉了那三亿。”
“这样一块石头卖两次中饱私囊的事情他干过很多次,胡文和自己的老板他都骗过,所以才会那么害怕,捅了胡文一刀之后,找你帮他逃跑。”警察说道。
“根据祁先生提供的当时邹瑜买卖原石的照片和资料,还有你女儿白洋提供的首饰,我们已经做了同料出货的鉴定,确定了这件事。”警察道。
白洋惊讶地看向祁昂,“原来你问我要那套珠宝是要做这个。”祁昂和她说是为了参考外形和定价,她也不懂,也觉得无所谓,就回家一趟从保险柜里取出来给他了。
“因为我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这样,如果不能帮到你爸,说出来也只是让你白高兴一场。”祁昂道。
龚允和看向两人,“所以你爸只是被骗了,被杜群英利用了,他并没有参与走私案,至于帮助杜群英逃跑的事情,就要看法官怎么判了。”
白洋长长叹了口气,这样的话,就要比走私罪轻得多了,以白延陆现在的身体状况和当年被蒙蔽的事实,应该可以申请到保外就医和监外执行。
两人离开警局,走出大门后,白洋问祁昂,“我让你带身份证你带了吗?”
祁昂“嗯”了一声,掏出递给她,“怎么了?”
白洋接过来一看,祁昂的身份证照片就和他的微信头像一样,证件照,还原了本人百分之八十的英俊,相当好看,她指着警局斜对面,“那边是民政局,今天不是周末,可以进行婚姻登记。”
祁昂罕见地露出一脸呆滞的表情,“今天是你的生日……”
“所以我才挑今天,六月六号,六六大顺,希望以后我们都能顺顺利利的。”白洋淡然道,从自己的包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我本来还说让你带上户口本,但我查了一下,现在登记用不到户口本了,身份证就可以,你觉得怎么样,你要是不喜欢,换个日子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