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莹真实在没想到,她能面不改色说出这样一段毫无错处的鬼话来。
听起来没一点错,实际阴阳怪气到叫人抓狂。
她大气:“好一张利嘴。”
“不敢。”简柠垂眸:“真姨谬赞。”
“……”孙莹真瞪着她,半晌没言语。
简柠说:“如果真姨没其他事,我先下去了。”
她转身要走,孙莹真说:“等等。”
话音落,房间门被敲响,孙柔和黄太太依次被佣人请进来,她们身后还跟着何渝。
孙柔也是被孙莹真请来,见简柠在明显意外,问:“怎么回事?”
孙莹真秒速变了张脸孔,唉声叹气,为难道:“阿柔,这件事我也为难,想来想去,还是得跟你说。”
孙柔懒得看她演,不耐说:“有话就说。”
孙莹真:“赵太太说刚才在二楼洗手时,不小心将一串钻石手链落在洗手台,几分钟后再回去就不见了。”
她看一眼简柠,有点为难的斟酌措辞,“我刚才已经问过佣人,那段时间这有简柠进去过。”
“你的意思手链被简柠拿了?”孙柔脸色难看,转头看一眼简柠,反问孙莹真,“洗手间门口一直有佣人守着?”
“……”自然是没有的。
孙莹真说:“我查了廊道监控,简柠进去时不着急,出来反而很匆忙,因为走得太快,还差点撞到我大嫂,黄太太也看到了。”
如果不是做贼心虚,着急忙慌做什么?
闻言,孙柔神色微凛,问简柠:“你有什么话说?”
简柠实在没想到孙莹真这么疯,居然想出这种注意针对她。
她没做过的事,闹到最后肯定是能还她青白。孙莹真享受的是污蔑她的过程。
看她经历被怀疑的难堪,想方设法自证清白的为难,唯恐事情被外人误会的担忧。
——因为她的出身背景,舆论很容易站到孙莹真那边。
“为什么不怀疑别人,要怀疑她。”“都是亲戚,如果她没做过,人家还会故意找茬不成?”
诸如这类高高在上的认定,简柠光想着就感觉头皮发麻。
简柠瞬间明白孙莹真叫孙柔来的目的,不仅是想借刀杀人,更是杀人诛心。孙柔是她婆婆,如果孙柔也不相信她,向她发难,她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多讽刺,被偷的对象还是赵斯羽的妈妈。
简柠握紧双拳,手心全是热汗,她对上孙柔锐利目光,实话实说:“我没有看到手链,我在洗手间只洗了手,不到一分钟就出来。走得快是因为接到同事电话,洗手间里信号不好,我想尽快找个地方回她电话。”
说着,她打开手机通话记录,递给孙柔。
孙柔嗯声,看向孙莹真:“你说赵太太丢的是一串钻石手链?”
“我知道阿柔你不会亏待儿媳,柠柠也不可能眼皮子这么浅。”孙莹真秒懂她潜台词,笑道,“我是说她万一当时慌神,以为是自己的,下意识拿了呢?”
“下意识拿了?”孙柔冷笑,“你想怎么办?”
“阿柔,我不是故意要为难,只是人家是在我这里丢了东西,我总要有交代,就算是做样子,也要做足。”孙莹真看简柠一眼,又看向孙柔,为难道,“就让柠柠把包打开,我录个视频给赵太太看,真相大白,对大家都有好处。”
“这办法还真是好!”
孙柔闻言火气直冲天灵盖,腾地站起来,“简柠,跟我走,如果有人觉得我们身上有不是我们的东西,尽管来拦,也不用录视频了,就在陈家大门口搜。”
她说完就要走,何渝见状,赶紧起身拦她:“阿柔,有话好说。”
转头对孙莹真说,“莹真,你既然查了监控就应该看到,简柠出来后,林家的小儿媳也有进去,按照你的逻辑,两人都有逻辑。”
孙莹真嗤笑:“大嫂,您糊涂了,姜明月是姜家小姐出身,眼皮子会浅到拿一串钻石手链?”
何渝就事论事:“按你的说法,她可能是慌神,以为是自己的,下意识带走了。”
“……”
孙莹真就讨厌何渝这种油盐不进的书呆子做派,刚要说什么,一旁的孙柔厉声:“是,别人都不会,就我们许家的人能做出这种下等事。大嫂,您别劝我,我今天绝不忍这等侮辱。”
孙莹真完全没想到孙柔会是这种反应,见她气急败坏真的拉起简柠往外走,愣住好几秒,才想起要拦。可惜晚了一步,孙柔已经走出房间。
她快步追出去,眼看两人快走到电梯,正犹疑要不要拉下脸去留人,佣人急急忙忙过来说,陈品丰找她,秦方慧的车已经快到庄园大门,让她赶紧下楼迎客。
简柠也没想到孙柔会这样带她离开,不仅带走她,还打电话叫走许驰洲。她心里气愤又感动,上了车,眼泪终于没有憋住。
“又哭什么?我还没气死呢!”孙柔冷着一张脸,语气更差,“再哭滚下去。”
简柠赶紧胡乱抹了脸,诚恳道谢:“妈,谢谢您愿意相信我。”
“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许家,为了砚时。”孙柔扫她一眼,烦躁说,“但凡你出身好一点,今天怎么会受这种气,我们许家也不会被你连累。”
“我不奢求你能给砚时助力,能不能别给他丢脸?”
“你等着看吧,今天这事肯定会传出去,黄太太那张嘴……”
孙柔闭了闭眼,满心疲惫:“我都不知道前世造了什么孽,最看好的儿子,找了你这样出身的儿媳,没本事有脾气,你自己扪心自问,你有跟别人硬碰硬的资本吗?凭什么受不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