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个麻烦。”简柠眉头微皱,片刻松开,话锋一转问,“你觉得于远怎么样?”
于远,远瞻的副总,赵季一手带起来的人,两年前智慧集团办公室投资宏瞻时,他已经给赵季做了三年助理。
姜倩想了想:“能力很强,两年前做过背调,算是没有瑕疵,升任副总后风评也很好。”
简柠点点头,心里有数了。
远瞻做婚礼设计起家,目前深耕礼宾服务,主要目标群是女性,如果掌舵者在两性关系上存在明显瑕疵,对投资方来说就埋了个不小的雷。
但前期的投资不可能收回,也不能打水漂,目前最优的一条路就是换人。
简柠说:“我记得赵季的太太好像姓陈,挺有才华的,最早跟赵季一起创业,是生了孩子后才退到幕后。”
姜倩:“是,远瞻早期最出圈的几个创意都出自陈欣之手,集团办公室当初投资远瞻,也是看中他们的实力。”
简柠点头:“陈欣手里有远瞻的股份,你去联络她,出让或者合作,看她意愿如何?”
“是,我立刻去办。”
姜倩应声,心里突然涌起一丝难受,在这个圈子待越久,人越通透,随之而来的也越悲观。
患难时的情比金坚并不值钱,尤其在很多男人眼里,不过是无从选择的将就,是只有这么一个人能陪他吃苦的退而求其次,有朝一日飞黄腾达,想的不是报恩,是想尽办法弥补遗憾。
简柠看她眉头紧缩,脸上难得显出几分悲戚色,没忍住笑问:“怎么突然感伤起来了?不是你跟我说的,越是上层圈子这种事越多,见惯不怪。”
“见惯不怪不见得就是对的啊。”姜倩叹口气,搬出官方答案,“国家明文规定一夫一妻。”
顿了顿,突然目光一亮,贼兮兮道:“简总,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简柠乜她一眼:“有屁就放。”
“我觉着吧,这方面许总很不错,不,应该说他们家家风特别好。”
姜倩举例说:“前几年七夕节,青林堂上过热搜,因为许老爷子带着余奶奶在郊外被人拍到了,原来从四十年前他就给她种玫瑰,南郊有半个山头都是老爷子打造的玫瑰园,后来成了网红打卡地,因为产出的玫瑰太多,许家还有个工厂专门生产玫瑰花茶和手作精油,工厂注册名就叫弦音,连商标上两个字都是老爷子设计的。我不知道如何形容这份浪漫。”
简柠笑道:“他们门当户对,的确是伉俪情深。”
姜倩没听出她深意,附和道:“我知道,先婚后爱嘛,当时的营销号都杀疯了。据说许总爸妈感情也很好,还有他大哥驰洲总,也是洁身自好的典范,虽然离婚的原因有那么点不光彩,但错不在他。他们家的男人在南城真是清流一般的存在,也难怪许总跟驰洲总常年稳居最佳联姻人选冠亚军。”
“是吗?还有这个榜单,我怎么不知道?”
姜倩话音落已经察觉到不妥,看简柠神色没有不虞,心又放下点,嘻哈哈说:“实榜当然没有,但各家都心照不宣的嘛。”
“那他俩谁在榜首?”
“呃,虽然我觉得应该是许总,但事实是驰洲总。”
“为什么?”
姜倩欲言又止,简柠给她一个眼神。
姜倩投降:“因为您啊。”
她破罐破摔似说:“传闻许总隐婚又离婚是被家里算计,他跟家里闹翻几年不回去,他心有所属,不如驰洲总心思干净。毕竟有句老话叫前任一哭,现任必输嘛。”
姜倩说完见简柠又沉默了,刻意等了几秒,才又问:“明天晚上您要去吗?这种机会,我猜许总应该也会去吧。”
简柠看看她:“你觉得我应该去?”
姜倩不置可否,笑嘻嘻将问题推回来:“我只能说,如果我是您,我一定要去打烂某些人的脸。但您如今身份摆在这里,不鸟他们也是另一种方式的打脸。”
换言之,身份到位了,无论怎么做都有道理。
简柠笑了下,答复说:“明晚的时间先空着,不是特别重要的事都推掉。”
*
难得下班早,简柠回家时路过超市,心血来潮进去买了一堆食材,打算回家做饭。想着一个人吃饭没劲,约了李悦琪。
她本以为对方新婚燕尔,能陪她的几率极低,不想才发过去,对方就秒回直接去她家等。
简柠知道李悦琪是彻底的行动派,快速结完账走人,到家的时候李悦琪已经在家门口等她了。
她正奇怪对方怎么没直接进门,目光一瞥才看到许砚时居然也在,见她提着东西,立刻过来帮忙。
简柠避开他,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她住的小区私密性极佳,许砚时靠刷脸进小区容易,非她允许到不了她家门口。
许砚时看一眼李悦琪:“我过来找你,碰到悦琪,就一起上来了。”
李悦琪面露无奈:“对,我们说着话,就一块儿上来了。”
就算李悦琪不说,简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虽然这些天连轴的忙碌,她跟许砚时见面的频率却不低。于公智慧与高瓴合作颇多,于私南城塔尖的也就那么几家,彼此交际又怎会没有交叉。
当然这是在外人面前,私底下,许砚时只要在南城,几乎每天都会到她家楼下等她。
不是干巴巴的等,从请求上楼退而求此次邀请她下楼,都被拒绝后,他会在车里等到她家里熄灯,确认她睡下再开车离开。第二天一早又准时出现,跟她说完早安再分道扬镳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