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如何呢?从她被孙柔押上手术台那一刻起,他们就注定回不到过去。
许砚时看着简柠,除了给出肯定答案,没有多说其他,连她问起何铭如今在国外处境艰难,也以“咎由自取”一笔带过。
他不想她知道,他跟这些事有关,他做这些事与其说是
为她出气,不如说是在弥补自己曾经的疏漏,减少自己对于他们婚姻的歉疚。
他不想她因为他这些迟来的举动心生动摇,更不想她为此烦忧,即便是重新开始,他也希望她是心甘情愿接纳如今的他。
——
按计划,西柠今天的团建项目有两项,环海骑行和喜洲古镇的白族扎染体验。为避免人挤人,公司将出发点定在龙龛埋头南侧的水上森林,简柠不知道贺阳是否提前跟罗彬沟通,她跟许砚时到出发点的时候,两边的员工已全部到齐,蓄势待发。
龙龛码头距离喜州古镇不算近,中间要经过才村、S湾,廊桥等几个景点,少说有近40公里,两边都没有要求员工全程骑行,但给每人发了运动手环,记录骑行时间和里程,按照里程总数设置名次奖品。
奖品丰厚,景色优美,员工们兴头很足,几乎是一得令就三五成群往前冲,一阵呼呼啦啦的喧嚣后,只剩下两方管理层落在后面。
这一段不是打卡点,游客很少,可以两三人并排骑行,见员工们都已经骑远,简柠也加快速度,海风吹拂,即使她包裹严实,也挡不住扑面而来的凉意,她感到一种心旷神怡的畅快,有些冲动的想要展臂。
跃跃欲试之际,许砚时赶上来,提醒说:“骑慢一点,路程还长,你骑太快,待会儿体力会跟不上。”
“今时不同往日,许总怎么知道我不行?”简柠没忍住白他一眼,夹枪带棒,“还是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逞能的人?”
在国外时,简柠时不时会和朋友相约骑车,每次少说二十公里起步,这点运动量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我没有那个意思。”许砚时紧跟她,耐心解释,“这种观光车不同于公路自行车,就算体力过关,骑行太久也会不适。”
“所以我骑快一点,早点到目的地,骑行时间自然短一点。”简柠语气不耐,“你管好自己吧。”
她说着开始加速,贺阳如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她右侧,问:“简总跟许总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这话稍有僭越,但他语气随意,没有一丝揶揄或玩笑,简柠只好应付:“我们在打赌,看谁先到才村。”
“三公里,距离很合适。”贺阳问,“赌注是什么?”
简柠:“还没想好。”
贺阳看向许砚时,问:“许总,我能参加吗?”
许砚时:“这要问简总的意思。”
简柠自然不好拒绝:“当然可以。”
“但是二比一,对简总不太公平。”贺阳转头看向身后,提议说,“不如叫上周总一起,简总,您看如何?”
“可以,听贺总安排。”
“那行,我们停一下,我讲下规则。”
贺阳立刻叫来周远成,郑重其事宣布比赛规则:“我跟许总一组代表高瓴,简总跟远成代表西柠,按两个人的总成绩算,时间短的一方胜,至于赌注…”
他看向简柠,询问语气,“简总也让我安排?”
简柠微笑颔首:“贺总随意。”
“那我不客气了。”贺阳装出几分摩拳擦掌的气势,“我提议赌一个简单又有悬念的,输的一方答应赢的一方一件事,不能难,必须是这几天旅途中能完成的的简单事项。但鉴于我们是两人组,到时咱们还要再抓个阄,输的一方抓到谁的名字就要听谁的话。三位觉得如何?”
简柠眼角余光扫过许砚时,有些怀疑贺阳的用意,但她已经将决定权送出去就没有再收回的道理,含笑问周远成:“周总意下如何?”
周远成说可以,不过:“简总是女士,许总和贺总是不是该考虑让我们一点?”
贺阳目光询问许砚时,说:“我跟许总让你们半分钟。”
“半分钟怎么行,二位看我这身板,真比起来还不如简总。”周远成伸出两根手指,“至少两分钟。”
贺阳说不行:“远成你实在要公平也行,你跟我一组,让简总跟许总一组,你比不过简总,我也比不上许总,让他们让我们两分钟。”
周远成吃不准简柠态度,嬉皮笑脸试探问:“简总,您想踢掉我吗?”
“凑合吧,你再差也是我的兵。”简柠笑着看向贺阳,“贺总说说半分钟就半分钟,目的地见。”
她说着将墨镜从头顶拉下,脚下一蹬就冲了出去,“出发!”
周远成答应一声,立刻跟上去,贺阳,许砚时紧随其后。
日头越升越高,阳光落在身上渐渐变得灼热,即使全副武装,简柠也能感受到紫外线强烈。若不考虑输赢,她肯定挑阴凉的路线走,这会儿骑虎难下,只能选人少路宽的捷径。
周远成常年混迹各种酒局,三十岁的人,五十岁的体力,很快跟不上她节奏,气喘吁吁跟她告罪:“简总,您先走,我休息会儿。”
许是怕简柠怪罪,他想出个“好主意”:“我去拖住贺总,您只要比许总快,我们就能赢。”
说完也不管简柠同意与否,兀自开始减速,很快落在后面。
简柠虽然无语,但体力上的缺陷无法强人所难,也只能随他。
她不知道周远成如何能拖住贺阳,转过一个弯道,许砚时已经追到她身边。
与简柠的全力以赴不同,许砚时明显收着力道,主打陪伴跟随,不仅速度,连每次蹬车的步调都跟她一致,标准得好像是她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