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晚点打给他。再见。”
“好,太太再见。”
挂了电话,简柠呆呆望着黑掉的手机屏,一滴泪触不及防砸在上面。
那一边,吴廷一脸苦涩,不懂问:“许总,我们这样骗太太好吗?”
许砚时语气冷得似结了冰:“我骗她什么?我们不是在去机场的路上?”
“……”
吴廷石化,理论上他们的确是赶去机场的路上,但半道许砚时突然非要调头,说要回家拿块表,到了楼下自己不下车,指使他上楼去取,结果简柠不在家。
表没拿到,许砚时不说自己上楼,也不说走,硬是在车上枯坐了一个小时,吴廷还以为他是要等简柠回来。结果前脚刚走,后脚简柠打电话过来,许砚时又指使他撒谎?
吴廷头疼,老板的世界,他这个打工人是真的看不懂。
*
夜深,许驰洲才走出许氏集团大楼,回了一街之隔的公寓。
自从跟秦菲提出离婚,他就搬出来单住,开始是住酒店,但许氏旗下酒店离公司稍远,其他酒店长住难免会遇见熟人,他虽不惧流言,也不想平白被揣测累及许氏。
这间公寓是新买的,复式结构,不算大,胜在环境好、够清净,高额的物业费也换来极佳的私密性,住着也算舒适。
他开门见屋内亮着灯皱了下眉,正疑心是家政阿姨临走忘记关灯,却见脚边摆了双高跟鞋,一抬头就见秦菲坐在沙发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没想到还真是一个人住,家里挺干净。”
许驰洲没理会她的阴阳怪气,走过去问:“你怎么进来的?”
“我是你老婆自然有办法进来。”秦菲拢了下长发,慵懒一笑,举手投足尽是风情,“无论你认不认。”
许驰洲神色不变,走到她旁边的单人座坐下,直接问:“新拟的离婚协议看了吗?分给你的钱多了一成,你弟弟一直想要的项目,我也送给秦家。”
见他不讲一点情份,一来就提离婚,秦菲脸上的淡定一秒破裂,厉声道:“你就这样急不可待?不惜将几十亿的项目拱手,也要跟我分开?”
“所以你应该满意,你在我这里并不是一文不值。”许驰洲淡漠,纠正她,“那个项目如果做得好,你们秦家至少能逍遥五年不愁。”
秦菲恨不得将一口银牙咬碎,许驰洲不愧是天生的商人,冷血、睿智,杀伐果决。项目说是给秦家,但凭秦家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吃下,且关系网都捏在许驰洲手上,他们也不可能越过许家找别人,只能依附。
但即使只分得一杯羹,对如今的秦家来说也是极大利益,何况许驰洲为了甩她舍得财,给了好大一张饼,如今不止她那个纨绔薄情的弟弟,连口口声声疼爱她的父母都转头劝她离婚。
可真是一手好算计!
理性说,与其跟一个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硬熬,不如拿钱走人,不撕破脸还能留点情分,对日后绝对有益无害。
但秦菲不甘啊,她如果能放手,当初许驰洲来找她退婚,她就会答应。
那时候许驰洲对她满心愧疚,给出的条件比现在更有诚意,是她看上了他这个人,自信假以时日能笼络他的心,她父母也觉得攀上许家比眼前利益更划算,才死咬着婚约不放。
“非离婚不可?”秦菲语气轻柔,似劝似恳求,“就算是为了安安,我们好好过行吗?我答应你以后不管秦家的事,安心
在家相夫教子,你外面的事我也可以不管,只要不离婚。”
“我外面没什么事。”许驰洲微叹口气,说,“秦菲,我不是外面有了人才要跟你分开,是我们的婚姻本身就是错误,我不想困在这段无望的关系里一辈子,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你为什么不能试着爱我?”
“结婚前我就跟你说过,先婚后爱这种桥段在我这里行不通,我对你无意,就一辈子不会爱你。”
“一辈子……你真狠心。”
秦菲看一眼许驰洲淡漠无波的脸,看向自己时公事公办毫无旖旎的目光,心底积攒的怒气一寸寸往上窜。
在南城上流圈,许家两兄弟论外形绝对是最顶尖的那一波,就算进娱乐圈也能靠脸吃饭,尤其许砚时那张脸,几乎无人不在初见时目露惊艳色。
两兄弟长得像,气质上却各有千秋,比起许砚时游刃有余的恣意风流,矜贵中沾染些许疏离,许驰洲总显得刻板严肃,不苟言笑,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距离感。
秦菲原先是以为他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直到她发现苏沁,他非要离婚,在私家侦探的镜头下,她才知道原来他也可以笑得很温暖,紧张到慌乱……
多可笑啊,她还当苏沁是盘菜,结果人家根本没放心上。跟简柠比起来,苏沁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秦菲手指发白,死死扣住身侧的包带,冷声质问:“你今天下午去哪儿了”
许驰洲目光微凛:“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秦菲对上他目光,唇角笑意嘲讽,“原来自诩家风清正的许家居然也会闹出兄弟阋墙的丑事,大伯哥陪弟媳看产科,不知道的还以为简柠怀的那孩子……”
“我警告你别胡说八道。”许驰洲一下坐直身体,表情森然,“我只是碰巧遇见她,我们坦坦荡荡。”
“你也有脸说坦荡,许驰洲,你当我是傻子吗?”
秦菲啪一声打开包,将厚厚一叠照片扔到许驰洲面前,怨毒说,“你敢把这些摆到许砚时面前,再来跟我说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