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也曾为了靠近他,拼尽全力去妄想一份势均力敌。时至今日得到的依然是无能为力的死结。
眼中酸涩难忍,眼泪滴落在蛋糕盒上,“啪嗒”一声,在安静的病房内划出明显噪音,沉默不语的两人同时一怔。
简柠慌忙用袖子擦泪,跟许驰洲解释说:“我突然想起我外公,他生前也很喜欢吃蛋糕,我小时候总想着以后长大挣钱给他买,但我十岁那年,他去世了。”
是谎话,也是实话,外公很喜欢她,突发脑溢血去世那天下午还来看过她,给她买了奶油蛋糕。
许驰洲没有拆穿,从刚才抱她上车时,她苍白的脸,脸上残留的泪痕,干燥的唇,他就猜到她今晚的心情不会好。
但站在大伯哥的立场,即使有很多安慰话想说,也不合适说出口。
他递纸巾给她,自然转移话题:“我有事要先走,刚才给砚时打过电话,他应该快到了。”
简柠巴不得他快点走:“好,大哥你先去忙,我一个人可以。”
许驰洲颔首,忍了忍,温声说:“如果砚时有哪里做得不好,你跟奶奶说,让奶奶去说他。”
简柠讶异于他的直白,抿抿唇,勉强挤出一个笑:“没有,他挺好的,谢谢大哥。”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好,大哥再见。”
许驰洲走出病房时,被走廊的白光刺得眯了眼,一种强烈的唾弃感油然而生。
今晚,他不该对自己心软,更不该心存侥幸,既然她叫他大哥,就该永远是大哥。
*
许驰洲一走,简柠立刻打开微信。仅这一会儿功夫,群聊里的新消息居然盖了两三百条,足以说明许砚时已婚的消息有多唬人。
简柠一鼓作气划拉到她晕倒前看到的那条消息,一条条往下翻看,刨除插科打诨和表达情绪的,找有意义的关键信息。
同学A依旧最活跃,也最激动,多数情况都是他在说:
【许砚时说他三年前结的婚,三年前啊,新娘明摆着不是赵斯羽。】
【他还说最近戒酒,准备造/人!】
【他今晚本要带太太一起来,结果太太另外有约,说回家请示太太后,找时间请我们吃饭。】
【他说之前没办婚礼,是他太太开始只想跟他试婚,不想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什么女人啊,这么拽?!】
【他说今年秋天办婚礼,他太太喜欢秋天。】
【我操,好想知道他太太是谁,非卖关子说等太太同意。】
同学B:【哎,我对赵斯羽的滤镜算是碎完了,明知许砚时已婚,还故意说些模拟两可的话让我们误会,脸都打烂了。】
【什么小年夜去人家家里过,许砚时说她是去青杏堂看病。】
同学C:【我听说赵斯羽爸爸的律所最近出了事,被一个当事人告了,好像重大失误,很严重的。】
同学N:【我之前就说了,我去年才进的高瓴旗下子公司,许总已婚的事大家都知道。】
为证明可信度,他还引用了昨晚的发言,但当时没人信,唯有一句相关,也是说传言而已,不足为信。
同学A:【他老婆是谁?】
同学N:【这我哪儿知道,他保护得紧,除了总经办的亲信,普通员工哪能接触。有钱人的考量跟普通人不一样,家人信息都是能藏就藏,曝光越多,危险越多。】
这一条后,后面很多条都是不重要的闲聊。
直到二十分钟前。
同学B:【许砚时走了,他太太生病了。我的天接到电话脸色就变了,说声抱歉直接走人,果断得好像家里着火,班长连挽留都没来得及说。】
同学C:【王松霖可高兴了,说漏嘴许砚时上个月去拜访他,却看中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盆永怀素,软磨硬泡非要带走,说是家里养着一盆,太太想再要一盆品相类似的,已经找了许久。他当时最惊讶的不是许砚时已婚,是他居然为这种事恳求他割爱,可见夫妻俩感情好。】
【赵斯羽当时听到脸都气白了,也借口有事走了。】
简柠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那盆永怀素原先一直放在书房,有次她被许砚时锢在书桌前胡闹,交叠的身影倒映在玻璃上十分醒目,她不愿直视,被撞得受不住时,转头盯着兰花看。
他不满她走神,俯身咬她耳朵,威胁惩罚。
她害怕,撒谎说喜欢,想要一盆一模一样的。
不过情/欲最盛时的糊话,她说过就忘了,没曾想他真的放在了心上。
简柠想许砚时真是个混蛋,不然怎么每次都在她萌生退意时,精准出击,轻而易举打掉她
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
虽然他口口声声只有责任,但她不是傻子,那些耳鬓厮磨的时光里,他对她怎么会没有半分情意和动心。
然则越是知道他有,她才越感觉难过。
所谓爱而不知,不肯宣之于口,不过是因为这份爱恋不够深重,或者他根本没想过,除了责任,他对她还有纯粹的男人对女人的爱恋。
*
晚上回家后,许砚时搬回了主卧,他没提晚上同学会的细节,简柠本就对自己的偷窥行为存着几分心虚,也没有主动问。
躺在一张床上,身体比脑子诚实很多,两人默契没提离开前的不愉快和这些天的冷淡,很快滚到了一起。
一周多没做,许砚时来得很猛,简柠开始很配合的承受着,直到被他重重几下使力,脑子里灵光一闪,受不住的扣住他手臂,又去推他胸膛。
“重了吗?”许砚时嗓音低沉,放缓了速度,隐忍低头吻她湿润眼睫,“别哭,我轻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