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酒店略作休整就到了晚餐时间,临出门前,简柠收到宋嘉遇的微信。
【刚才看到你了,没打招呼是想先问下你的意思。】
这话说得坦诚又隐晦,翻译过来就是:他们当时都裹得严实,他能认出她,还主动过来打招呼,不免显得太熟捻。他不确定她丈夫是否会介意,待会儿还要一起吃饭,她希望他们在外人面前是什么关系?
这个外人应该是指Dennis先生。简柠下意识去看许砚时,从滑雪场回来到现在,某人没主动跟她讲过一句话,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感。
她腹诽几遍,才低头打字:【我先生已经跟我说,在雪场遇见你。我们之前的事,他都知道。】
几秒后,那边回:【好。】
因为低头打字,她没注意脚下,碰到门口花瓶险些崴脚,被许砚时伸手扶住。
他目光从手机移向她脸:“走路别看手机。”
她以前经常边走路边回工作信息,有次没注意到红灯,差一点被车撞到。
许砚时当时拉住她后,也是这么说的。
简柠立刻收了手机,心虚解释,“工作上的事,有点着急,下次不会了。”
许砚时淡淡嗯声,松开她继续往前走。
简柠看着他侧脸,抿抿唇角,有点后知后觉的:“谢谢。”
许砚时脚步一顿,侧头看她:“谢什么?”
他神色严厉,简柠愣了下:“……谢谢你扶我。”
许砚时:“我不该扶你?”
“……”简柠有点懵,“如果你没扶,我就崴脚了。”
“原来你知道。”许砚时哼笑,“我是你丈夫,明知道你会崴脚,我站在边上不拉你,我还是人吗?”
“……”简柠实在没懂他的不爽从何而来,迟疑说:“但是你扶了。”
“我扶了,所以你跟我道谢。”许砚时的表情一言难尽,“这是你的逻辑?”
这有什么不对吗?简柠心里紧张,老实点头:“嗯,谢谢你扶我,不然我大概率会摔倒。”
许砚时不说话了,深深看她一眼,抬脚就走。
简柠赶紧跟上去,无奈他脚下生风走得飞快,直到电梯才勉强追到。
套房是单独一个电梯,用的人不多,两个人站在里面距离远得像陌生人。简柠看着镜面,往许砚时那边挪了半步,又半步,抵达一楼前,挪到他身侧。
在电梯门打开的一刻,咬牙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
许砚时给她一个眼神。
简柠本想道歉,怕再惹他不快,只好干笑,见他没有甩开自己的意思,讨好说:“别生气了,我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
自我调节一番,许砚时心里的无名火也消了,此刻看她小心翼翼讨好,反倒不自在。
不就是一条信息吗,待会儿还得面对面吃饭,他吃什么飞醋?亲密关系的建立需要时间,她暂时礼貌些也没错,以后再慢慢教就是了。
这一想立刻豁然开朗,不着痕迹反握住她的,将人拉到身边带出去。
餐厅就在酒店里面,只是寻常宴请,Dennis先生只带了宋嘉遇同行。两人谈笑间状态松弛,关系似乎很不错。
即使简柠做足心理建设,面对面的开端还是有些尴尬。
宋嘉遇比她坦荡,看她走近便先一步站起来。
“简柠,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好巧。”
他脸上表情都拿捏精准,普通朋友突然相见的欣喜,没有一点过分,“刚才在滑雪场本想叫你,看你跟许总忙着,就没打扰。”
“真的好巧。”简柠冲他微笑,很开心说:“刚刚滑雪捂得太严实,居然没发现你也在。”
她握了下许砚时的手,介绍说:“宋律不仅是负责这次果妞妞收购案的律师,也是我师兄,当时在衡宇所,
他教我很多。”
又看向宋嘉遇,语气更温柔,“我先生许砚时。”
宋嘉遇坦然看向许砚时:“刚刚在雪场,已经见过许总。”
许砚时亦颔首,看宋嘉遇的目光多了几分笑意,游刃有余:“之前常听我太太提起衡宇所的同事,只是对不上号。全靠Dennis先生盛情,才促成如此巧合。”
Dennis先生闻言很高兴,朗笑着请各位入席。
许砚时帮简柠拉开椅子,等她坐了,才坐下。
席间没有人谈公事,除了美酒佳肴,就是一些闲暇趣事,投契之下,宾客尽欢。
简柠也理出宋嘉遇跟Dennis先生的关系,两人最初也仅有业务往来,后来发展成为忘年交。Dennis先生在国内所有法务事项都是宋嘉遇在负责,包括这次跟许氏的合作。
白天滑雪消耗过多体力,晚餐结束后,众人都回了房间休息。
许砚时因为还有公事处理去了书房,简柠进浴室洗澡,摘首饰的时候才发现耳环少了一个。她在房间内找了一圈没有,立刻出门去找。
从楼上一路找去餐厅依旧一无所获,简柠不免有些焦急。耳环跟她脖子上的项链是一套,不算很贵,却是她很喜欢的一副。况且她向来珍惜物品。
她本想原路返回再找一遍,出餐厅时却走错方向误入一个半封的露台,远远看见许驰洲指尖夹着烟站在那边。
露台的另一头连着酒吧,灯光照亮他半边身体,一边头脸隐在阴影中,莫名显出几分冷调的孤寂。
简柠犹豫一秒,放弃上前打招呼的念头,刚要转身离开,目光一扫却看见苏沁从酒吧里走出来,目光笔直落在许驰洲身上,脸上表情欣喜中带着隐忍和踌蹴。
简柠下意识停住脚。
她看着苏沁一步步走向许池洲,深深呼吸,缓缓伸手从后面抱住他,侧脸贴上他后背。许驰洲身体僵了下,迅速转身将她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