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回答,拉开车门迅速钻进车里,大声说:“师傅快开车。”
司机灭了烟问:“不等那位先生了吗?”
罗映舟很抗拒地说:“不,他要对我耍流氓。”
司机面色凝重,拿出手机问:“要报警吗?”
“不用,快开车。”罗映舟连连催促。
苏墨染慢悠悠地走上坡,发现罗映舟已经不见踪影,绿色的出租车在路的那头绝尘而去,拐了个弯消失在视野中。
他看看四周,人际罕见,她竟然把自己扔在这荒郊野岭了,苏墨染唇弯弯,哭笑不得,低低地骂了一句。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出租车开出很远之后,罗映舟才安心下来。
乡下的路不平,坑坑洼洼的,车子几个颠簸,罗映舟脑子忽然闪过几个片段,那画面堪比十八禁。
原来苏墨染说的都是真的,丧心病狂不知廉耻**上身的人竟然是自己!
啊啊啊——罗映舟捂住脸,在心里哀嚎,羞的从两腮红到了耳根,真是无地自容了。
抓狂了几分钟,她抬头瞥到路边飞驰向后的乡村景色,连忙叫司机调头。
司机被这个反复无常奇奇怪怪的乘客弄懵了:“调头做什么?”
“回去接刚才那个男人。”
司机疑惑:“他不是要对你耍流氓吗?”
罗映舟心虚
地挠挠脸颊:“是我误会了。”
苏墨染正一筹莫展时,路的尽头出现了一辆出租车,车开近了他才察觉是刚才的那辆出租车。
出租车向他驶过来,缓缓停在他身旁,他直接上车,看着罗映舟,唇角勾起个戏谑的笑:“算你还算有良心。”
罗映舟又是心虚又是羞,不敢看他,扭着脸看窗外,她从沉默粉饰太平。
可是苏墨染却不打算让她安生,他张嘴背那首《长恨歌》。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罗映舟陆续想起一些片断,结合苏墨染的描述,大致拼凑出那夜的经过,从此对这首诗不能直视,她回身羞恼地瞪苏墨染。
“你不要念了。”
苏墨染含笑地看着罗映舟,语气笃定:“你想起来了。”
罗映舟嘴唇紧紧闭着,坚决不承认。
低低的笑声从苏墨染的唇玩外泄,充盈了整个车厢。
罗映舟又是修又是恼,恨不得跳车,扭头如刀刃般锋利的眼神对苏墨染寸寸凌迟。
“你酒店在哪?”
苏墨染乖乖地回答:“四季酒店。”
罗映舟转头对司机说:“师傅先去四季酒店。”
丢人丢大发了,把他扔回酒店,她再也不要见到他了。
苏墨染突然虚弱地对罗映舟说:“舟舟,我好难受啊。”
罗映舟目视前方,一个眼尾都不给他:“别装了。”
“我没装,头好疼。”苏墨染难耐地往罗映舟的肩上靠,额头抵在她脖子上。
好烫。罗映舟连忙低头去看,他的脸一片潮红,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惊呼一声:“你额头好烫,你发烧了。”
罗映舟有些着急,催司机开快点,她皱眉,眼眸浮起一丝担忧:“怎么会发烧呢?”
“昨夜喝了酒吹了点冷风,刚刚又被人扔到荒郊野岭,被风刮得难受。”
苏墨染滚烫的气息喷到罗映舟的脖子上,弄的她痒痒的。
罗映舟心里对他升起些愧疚:“我送你回酒店,你吃点退烧药,好好休息。”
苏墨染在罗映舟颈窝扭头:“我不要回酒店。”
罗映舟用商量的语气问:“那去医院。”
苏墨染很抗拒地说:“我也不要去医院。”
罗映舟无奈地看着任性的苏墨染:“那你想去哪?”
苏墨染没有直接回答罗映舟的问题,而是顾左言它:“在丽江遇到你的时候我刚从雪山下来。”
“那你第二天还跟我一起爬?”
苏墨染抬眼别有深意地瞟她一眼,反问道:“你说呢?我是为什么?”
为什么?答案形而易见,罗映舟抿唇不答。
“连续两天爬雪山,爬完雪山我还要照顾某个醉鬼,而这个醉鬼要我做她的仆人要我喂她水,还给我念《长恨歌》,还……”
他抬眼瞥了一眼驾驶座的司机,抬了抬脑袋,在罗映舟的耳边用仅能两人听见的音量低声接着说下去。
“还诱惑我,让我险些精尽人亡。”
滚烫的气息喷薄到罗映舟的耳廓上,让她也烧了起来,整张脸“咻”地一下布满红霞,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调戏她。罗映舟咬牙切齿地剐他一眼,强硬地说:“我看你病得不轻,还是送医院好好检查才是上策。”
苏墨染垂着脑袋,只是唉声叹气,在顾影自怜:“唉……某人醉了我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差点舍身成仁,而现如今我病了,某人却只想把我扔医院就万事大吉。唉……”
他长长地叹一口气,幽怨地盯紧罗映舟的脸,要把她的脸盯出个洞来。
罗映舟被他看得有点绷不住,别过脸不跟他对视。
苏墨染长吁短叹:“某人真是忘恩负义啊,唉……我在这边孤苦伶仃的,一个亲人都没有,我真是好可怜啊。”
他是脑子烧糊涂了吗?罗映舟嘴角直抽搐,被他整的心烦意乱,直截了当地说:“我们直接点,别拐弯抹角的,说吧,你想怎样?”
“我只想某些人能照顾照顾我这个可怜的病人。”
罗映舟无语,好想仰天长啸,让老天爷把他带走吧,再跟他带一块她要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