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映舟恹恹地看着苏墨染,竟然在他眼睛了看见了熟悉的柔情,罗映舟自嘲地笑笑,自己真是可笑。
竟然都已经被发现了,罗映舟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咖啡厅。
进了门迎面往苏墨染走过去的时候,罗映舟发现自己刚才不是错觉,苏墨染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双眸浸染着深情。
罗映舟在他对面坐下,对上他的眼睛,想到过往的种种,她厌嫌地别开眼。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觉得恶心。”
被罗映舟的眼神和话语深深地刺痛了,痛苦在眼眸里涌动,苏墨染心里一阵钝痛,他闭上眼,强行把这种情绪压下去,才慢慢地开口:“舟舟,你别这样。”
罗映舟咬着牙,眼眸里恨意在翻滚,她声音因激动而微
微拔高:“你才别这样,你没资格叫我舟舟。”
眼眸中仅剩的一点光也熄灭了了,苏墨染嘴唇张开又阖上,最终从喉咙艰涩地发出个“好”的音节。
苏墨染的喉咙像被卡住了,而罗映舟心烦意乱的,也不想说话,死寂在两人之蔓延着。
这个时候咖啡店的服务员走过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安静:“小姐,请问需要点些什么?”
罗映舟抬眼瞥了服务员一眼:“一杯摩卡。”
等服务员走开后,罗映舟转回头,平静如死水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苏墨染,而苏墨染也深深地看着她,深得不见底般的幽潭的眼眸悲怆又凄凉。
罗映舟看不懂,别过眼回避地望着窗外的树,窗外的树被窗框框住,只剩下半截树干,树干像一条褐色的直直的线,往上通往不知名的地方。
罗映舟突然一阵心慌,脖子缓缓地扭正,见苏墨染还没有开口的意思,她连呼吸都是不耐烦的气息:“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苏墨染深深地睨了罗映舟一眼,嘴巴张开又阖上,神色是欲言又止。
“再不说我走了。”说着罗映舟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苏墨染连忙扯住罗映舟的手腕:“我说。”
罗映舟回头,低眉看着苏墨染握着自己手腕的手,眼神尽速降温,声音的温度降到冰点:“放手。”
苏墨染触电般松开罗映舟的手,低沉的声音充满着愧疚:“对不起。”
罗映舟低眼去看苏墨染,她不明白,明明上次见面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里还是愤怒,怎么短短几日他就幡然醒悟了,开始对自己产生了愧疚。
这时服务员正端着一杯咖啡走过来,她走到罗映舟身旁,弯腰把咖啡放下,礼貌地说:“小姐,您的摩卡。”
罗映舟重新坐下,端起摩卡喝了一口,抬眼向对面望过去,她静静地等待着。
苏墨染定定地看了罗映舟一眼,放置在大腿上的手指蜷缩一下:“你还记得白景航吗?”
罗映舟眉心皱了皱,诧异地瞥他一眼:“记得。”
苏墨染垂眼盯着桌子的边缘,缓缓开口:“我前几天见到他了。”
罗映舟冷眼瞥他一眼,冷哼一声:“他说什么?”
苏墨染抿了抿唇,看向罗映舟的眼睛里染上了浓得化不开的悲怆:“那你知道他是白家的私生子吗?”
冷不丁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罗映舟很诧异,她摇了摇头:“但是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苏墨染难以言喻地看向罗映舟:“如果没有他在背后做推手,我们两人根本不会相遇。”
难道白景航把当初让自己勾引他的事告诉他了?罗映舟心一紧,抬眼看苏墨染。
“我不知道怎么评价他的所作所为。”苏墨染若有若无地叹息,开始把道听途说的陈年旧事娓娓道来。
在与白千语的妈妈白夫人结婚之前,白建安曾经有一个初恋,这个初恋名叫纪雅楠。
纪雅楠出身贫寒,白建安当时的长辈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于是把纪雅楠赶走了。白建安在长辈的安排下娶了现在的白夫人。
没想到纪雅楠被赶走的时候已经怀孕了,并且一个人把孩子生了下来,纪雅楠独自含辛茹苦地把孩子抚养长大。
可是当这个小孩七岁的时候,纪雅楠查出胰腺癌晚期,她知道自己治不好了,所以把小孩托付给白建安,这个小孩原本叫纪宴庭,被白建安接到白家后改名为白景航。
白景航在白家过得并不好,白家对外宣称他是养子,可是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是私生子,白景航在白家身份尴尬,白夫人对他态度冷淡。
而白千语对他态度更恶劣,总是旁敲侧击地怂恿着身边的小朋友孤立白景航,白建安作为白景航的在白家的唯一依靠也袖手旁观,所以白景航在百家的日子可想而知。
“所以白景航最恨的人就是白千语。”苏墨染低垂着眼眸,他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城池失火殃及池鱼了,内心涌起一阵无力感。
白景航的报复让他、白千语和罗映舟都陷入了痛苦之中,都说在在雪崩面前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或则在儿童时期自己对白千语对白景航的恶行作壁上观是有错,但是罗映舟何其无辜。
她不应该被牵连。
他抬起眼帘,鸦黑得睫毛之下眸色深深,深沉却悲苦。
苏墨染眼眸里的情愫像一根线,延伸过来,扎进她的胸膛,慢慢地缠绕着她的心脏,越缠越紧,窒息感上来了,罗映舟觉得很难受,同时自己的情绪竟然还会因苏墨染波动这件事让她厌恶至极。
握着咖啡杯的手收紧,罗映舟盯着苏墨染的眼睛由平静变得冷冽:“我没有心情听你说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悲惨过往,我和你早就不是可以漫无边际地聊这些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