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映舟脸上的表情僵了僵,立刻摇头拒绝:“不,我觉得我不太合适,我觉得小邱去挺合适。”
戈主管原本往上的嘴角拉成一条直线,直接忽视罗映舟的意见:“有关项目的资料我发给你,你整理一下,周一的时候带上。”
“那个,戈主管,我不能去。”罗映舟急得站了起来,两个手撑在桌子边上,俯视着戈主管,“戈主管,我真的不能去a市,你就让小邱去吧。”
“理由呢?”戈主管眉心隆起接个褶子。
“以前大学里的同学因为我的美貌觉得自惭形秽,总是孤立我,在背后非议我。”说到这里罗映舟应景地扁着嘴,然后义愤填膺地说,“最过分的是他们说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光有脸蛋没有脑子,气死我了。”
罗映舟的自夸让戈主管的嘴抽了抽,一脸无语地问:“那这些跟你不能去a市有什么关系?”
罗映舟霸气地扫了戈主管一眼,然后正气凛然地胡邹乱编:“所以我毕业回来b市的时候就发了一个毒誓,要是没有出人头地,我就绝不再踏入a市一步,天地作证,山河为盟,有违此誓,天诛地灭,天打雷劈。”
戈主管嘴抽得更厉害了,斜了罗映舟一眼,心里想:现在的小年轻都这么浮夸的吗?
其实戈主管刚开始不喜欢罗映舟,觉得她太漂亮,性格上也是个刺头,但是罗映舟是周总塞过来的,据说是罗总的远房亲戚,让她多多督促罗映舟成长。
她也想督促她成长啊,现在都把大好的机会送到她手里了,但是她自己却推出去了,还是用这种荒诞又浮夸的理由。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戈主管看着罗映舟摇了摇头,然后说:“不去a市可以,但是出差是避免不了的,下周一在琼县有一个投标开标了,本来定了是我和小邱一起和设计部门一起去述标的,但是你让小邱跟着乔经理去a市出差,那就只能你跟我去琼县了。”
“好的。”罗映舟笑着跟戈主管说,“那麻烦戈主管把需要整理的资料发给我,周一前我会准备好的。”
得到戈主管的允许,罗映舟抱着笔记本走回自己的办公桌。
把笔记本一放,罗映舟叹了一口气,今天不能准时下班了。
但是不用去a市了,加班就加班吧,罗映舟认命地接收戈主管发过来的资料,一边整理一边记下来,最后发给戈主管过一遍,等个主管满意了去打印几份放到公文包里,等周一出差的时候一起拿着。
等做完这一切,已经到八点了,罗映舟关了电脑,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站起来。打卡走人。
周六早上,罗映舟一大早就驱车回了别墅,赶在他们吃早餐之前回到那个家。
罗亦然新请的厨师厨艺真是好,罗映舟吃了一年都没吃腻。
在餐桌上,罗亦然依旧向罗映舟提问,还好罗映舟一直都有做功课,对于罗亦然有关国际形势和公司某个项目的可行性都提出了自己独特的看法。
看着罗亦然微微点头的弧度,罗映舟紧绷着的神经松弛下去了,转头去看周觉先,只见她的爸爸含笑地看着她,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笑容在嘴角潋滟开来,罗映舟低头开始专心地享用美味的早餐。
吃完早饭,罗亦然有事出门去了,周觉先也去后面的花园里了,他最近突然对种蔬菜瓜果感兴趣了,把后院的花园改为菜地,有空就侍弄他种的那些菜。
罗映舟窝在电视机前看了一会电视,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都是千遍一律的剧情,她把电视机关了,然后去后院找她爸爸,发现周觉先不在。于是走回室内去找。
他们家的别墅很大,房间特别多,罗映舟一间房一间房地找过去,终于在平时空置的一间房间里找到周觉先。
这间房间里突然多出了一个画架,周觉先带着围裙,右手拿着调色盘,一手拿着刮刀挂了点颜料画布上着色。
罗映舟站在爸爸身后,不想打扰他画画,连呼吸都放轻了。
在周觉先身后站了半个小时,周觉先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工具,罗映舟上前去看,一副秋日山景图跃然纸上了。
罗映舟眉目轻扬,扭头看着爸爸:“画得很不错啊,爸爸你什么时候开始画油画的?”
周觉先以前兼任过小学的美术,有一些美术基础,他会素描和水彩,但是却不会画油画。
周觉先看着罗映舟,笑着说:“放下画笔这么多年,前一阵突发奇想,想学画油画了。”
“爸爸你都这个年纪了,现在开始学油画不会太晚了吗?”罗映舟问。
周觉先呵呵笑了:“你知道栽树最好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吗?”
罗映舟想了想,曾经在那里看过这样的话:“十年前,然后是现在。”
“对。”周觉先笑着说,“这句话在任何事情上也通用。”
罗映舟恍然大悟。
周觉先把画架上的油画拿下来,立在墙脚,然后把一个钉好的画布搁置到画架上,转头问罗映舟:“舟舟想试一下吗?”
“我可以吗?”罗映舟迟疑地问。
周觉先低声笑了笑:“当然可以。先上手感受一下,喜欢的话,以后老师来教学的时候我把你也捎上。”把画笔递给罗映舟,周觉先手里拿着调色盘,语气轻松地说:“先随便画一画,不要有任何压力。”
罗映舟接过画笔,沾上颜料在画布上随意地游走,很快画布就布满了各种颜色。
罗映舟转头看爸爸,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笔在上面游走,而心里却很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