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死变态。
叶声笙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堂而皇之地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要求,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嘴,整个人又羞又窘:“我们现在还是可进可退的关系,进一步做夫妻,退一步做仇人,你别逼我…… ”
说完就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跑了。
夜色温柔,他的脸隐若可辨,眼眸炙烫,把她俏丽的背影刻在眼里。
晚上十点,二环的高架桥还是一片霓虹,是京市喧嚣与繁华的风景线。
回家的路上,油门都轻了。
边澈盯着川流不息的车灯,突然方向盘一拐在就近的路口下桥,从坪东路左拐,一脚油开到南苑老宅。
别墅依山而建,经过一片青翠的竹林,清幽古朴的厚重感扑面而来,有种富春山居的意境。
边老爷子年事已高,心脏也不好,一直跟儿子儿媳生活在一起。
边远牧是独子,但管理能力一般,恒壹集团真正的话事人还是老爷子。
边澈换了鞋,就看见辛甘棠正在沙发上跟人视频,见他回来了脸上跃上惊喜,“怎么突然回来了?”
没给他回答的空隙,她随即对着屏幕解释:“江江,你弟回来了。”
边澈坐在沙发上,从辛甘棠手里接过手机,笑容深了些:“哥,最近气色不错。”
边江从高中开始,一直在美国生活。
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发病时会呼吸困难,有生命危险。大一那年利用达芬奇手术刀进行了微创手术,后面恢复得很好,就是耽误了学业。
高中读了四年,大学又延毕两年半,今年冬天才能回来。
边江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坦然,“确实不错,昨天还跟同学打了一会儿篮球。”
辛甘棠皱眉,把脸挤进镜头里:“江江,剧烈运动还是不行的。”
“妈,我关节都要生锈了……”他眼里有无奈,换了个话题:“小澈回来了,你们先聊,我去写论文了。”
边江把视频挂断,辛甘棠还不打算轻拿轻放,开始给美国的管家发消息,五十秒的微信嗖嗖嗖去发过去了好几条。
边澈懒筋懒骨地倚在沙发上,意态轻漫地提醒:“妈,我哥是二十八岁,不是八岁。”
辛甘棠睨他一眼,不满地反驳:“二十八了我也是他妈。”
边澈没再说话,垂眸从茶几上拿过一颗青提,掩过情绪。
辛甘棠也觉得刚刚的态度有些过了,忙吩咐保姆把厨房炖的鱼胶热一下,还让人去楼上整理房间留他在老宅住。
“你奶奶已经睡了,你爸陪着你爷爷在书房下棋,你一会上去打个招呼。”
边澈明天还有会,婚礼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他直截了当地开口:“妈,我要结婚了,家里准备一下。”
辛甘棠眼睛瞪大,惊讶之余,又追问下去:“是谁家的千金?”
他坦言:“叶声笙。”
边澈说完的一分钟时间里,辛甘棠都是安静的,她不知道应该表现出什么情绪,这个儿媳的身份给她的冲击有点大。
不仅知道她刚刚跟祝家解除婚约,也从贵妇圈里听说过她骄纵傲慢的性子,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倒也没有露出任何不悦。
她脸色不算太好地提醒:“去问问你爷爷和你爸爸吧。”
边澈没什么耽搁地去了二楼,果不其然,里面的惊讶又上了一个层次。
几秒安静。
边远牧猜不透老爷子的心思,也不想驳了儿子的面子,视线一直落在棋局上,并不表态。
“小澈,你长大了。”
边老爷子语调平平,落的每个字却掷地有声:“既然是联姻,两家的利益环环相扣,我相信你已经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像是看破了他的所有心思,边老爷子执起一枚黑子落下:“落子无悔,别失了分寸就好。”
*
那天晚上,叶淮生收到了一个方形的镂空喜鹊袖扣,眼睛镶嵌了红宝石,精致而小巧。
他爱不释手,还夸张地要放在睡觉的床头。
阮晴岚继续捧着Ipad追剧,才不想承认自己有点嫉妒:“喜鹊的眼睛是红色的吗?该不会是得了红眼病吧?”
叶淮生啧一声:“你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一会儿的工夫,这对恩爱夫妻就被彻底离间。
叶声笙先是给付芷橙打了电话,试探她对自己和边澈结婚的看法,付芷橙特别淡定地送她一句四字箴言——『先睡后爱』。
过了一会又发了条微信补充:『凭什么有情人才能终成眷属,有钱人才是眷属』
叶声笙此时此刻就需要这种谬论来佐证自己的想法,于是第二天一早,就效率很高地跟叶淮生和阮晴岚摊牌。
除了没说叶淮生生病的事情,其余的事情全都交待了,当然关于边澈的部分,有美化的嫌疑。
重点褒奖他在港城如骑士般出现,又从邪恶的狗仔手中解救了公主的美好品德。
阮晴岚把细节一个不落地听完之后,说三个字:“我同意。”
叶声笙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就这样被噎在喉咙,她抬眼:“妈,我们两个从小就不对付,现在突然结婚,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阮晴岚继续慢条斯理地吃早餐,说:“青梅竹马不都是这样打情骂俏的,你没看最近很火的那部《朋友妈妈的儿子》?”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她不想跟阮晴岚再battle下去了,视线移到一直发消息的叶淮生身上,“爸爸,你在联系谁?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私家侦探”,他回她,把老花镜摘下放一旁,“我耳朵没问题,全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