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很心急,纯粹是因为晚高峰已经过去,车流通畅而已。
十月的夜风已经带着凉意,Roff会所的店招很亮,几人站在光里。
“什么时候回国的?”
边澈额前的碎发微微晃动。
好像根本没打算听郑德文的答案,他问出这句话的同时,目光明目张胆地转向环着臂站在的叶声笙,直接脱掉西装外套:“怎么穿得这么少?”
赤/裸/裸的区别对待。
或许是当年的滤镜太厚,总觉得能让叶声笙收下情书的人一定有过人之处,但这种情绪在见到他本人的时候顷刻烟消云散。
没他高没他帅没他有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去送情书。
叶声笙肩头一沉,熟悉的雪松香笼着,她唇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明知故问:“你怎么来了?”
他刚刚接手恒壹集团,动了不少旧人的奶酪,好多项目阻力重重,已经连续加班两个月,刚刚饭局前她还吩咐家里的司机送了晚餐过去。
“顺路。”
付芷橙“噗嗤”笑出声来,这算哪门子的顺路?不过没戳穿他的谎言。
她倒是想要继续看下去,可惜司机非常不合时宜地来了,只能恋恋不舍地道别,还跟叶声笙比了个手势放在耳侧,誓要把八卦追到底的架势。
叶声笙跟她摆了摆手之后,用眼神暗示边澈,旁边还有个喘气的呢。
夜里突然起了雾,空气湿哒哒的。
边澈好像终于想起这位好久不见的老同学,眸里抿出恣意,唇角扬着笑:“之前我跟声笙结婚的时候,让隋怿给你发了请柬,他说你在国外。”
他说话的时候剑眉很挑,不羁的气息由内而外地大肆侵略过去。
“恭喜你们。”
郑德文笑着解释:“我出国后换了联系方式,后面隋怿联系了我英国的同学,当时我在忙论文,实在没时间回国,真是抱歉。”
叶声笙短促地眨了眨眼。
好吧,也是到这一刻,才知道边澈到底有多记仇——八百年都不联系的人,就因为收过她的情书,辗转几手也要给人家发结婚请柬。
同时心里咯噔一下,他不会无聊到统计了全部给她写情书的人,然后挨个送了请柬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再也不想参加任何一场高中同学聚会了。
“对了,是要加好友吗?”
磁沉的男声打破沉寂,边澈把手机递过去:“我老婆手机内存满了,要不你加我,有什么事我转达。”
……
柯尼
塞格提速上路,电台里播放的是《好久不见》,车子的音响改装过,立体环绕感很强,陈奕迅的歌声有种娓娓道来的质感。
霓虹折进车窗,边澈双手搭方向盘,视线始终在路上。
叶声笙倚着车窗,安静地听了会儿歌,等红灯的时候,她把音量调小,斜着额头看他。
这种注视在狭小的空间里根本无法忽略,他别头问:“怎么了?”
越是在意,越会假装无事发生。
她勾了勾唇角,像一种无声地挑衅,“谁说我的手机内存满了?”
边澈若无其事地说:“你前两天不是还说要换个内存大的手机吗”
“那是因为我下了好多连续剧,但也不至于小到连一个联系人都装不下的份上吧。”
他呵笑一声:“我把郑德文的微信推给你?”
“可以呀。”叶声笙嘴角缀着甜死人的笑意。
边澈不接话了,车内重新变得安静,只有歌声还在循环播放,
夜里十点,他把车子停在礼德高中门口。
晚上的雾变得更大了,欧洲风格的建筑群若隐若现,黑色大门紧闭,只有门亭的房子里隐匿着橘黄的光。
边澈降下车窗,凉风一股脑地灌进来,他冷着身体说:“当时我就在这儿。”
叶声笙没听懂。
他看过来,视线伴着夜色,有些复杂,也有些灼人。
“我就是坐在这儿,看见你收了他的情书。”
边澈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他的视角就是,喜欢的女孩接受了别人的告白。
叶声笙呼吸不自觉重了半拍。
两人安静地对视,有很温柔的东西在两人间流淌。
“如果那天跟我递情书的人是你,我也会接的。”
玩弄的眼神,戏弄的语气。
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上挑着,弯弯的,带着明显的笑意,比夜空里的弦月还皎洁。
边澈后知后觉,沉敛着眉看她,压着声:“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
他俯在她头顶,手掌箍住她后颈,非让她说个明白。
叶声笙顺着他的力道,精致的小脸往他胸口埋了埋,像小猫一样温顺地蹭了蹭。
“现在有一道选择题摆在你面前,如果你想要答案的话,我们就分房一个月;相反,如果你不要答案的话,我可以陪你解锁一个新的场地……”
“我要答案。”边澈一秒都没犹豫。
叶声笙意外地抬头:“分房也没关系?”
他收紧手臂,下巴抵在她发顶,长久地叹了口气:“我们的日子会过得很久很久,但我想给自己的青春一个答案。”
当晚,边澈得到了一个隐藏了部分信息的答案。
这就够了。
知道叶声笙在整个青春时代,心里没有给任何男人留过位置,他没有遗憾了。
边澈也真的信守承诺地住在了客卧,不过从冷宫出来的第一天,他就奖励自己解锁了健身房这个新场地。
“宝宝,你的筋好软。”
房间里温度适宜,但有股驱散不去的澡热,叶声笙再也忍受不了了,眼尾红透地骂他:“混蛋,我又不是练舞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