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澈一喜:“梦到我什么了?”
“梦到我生了个混血儿,然后喊你Daddy,喜当爹的你在梦里笑得开心极了。”
不愧是唇舌交融多次的人,她也中了鹤顶红的毒,边澈不说话了,垂眸盯着某个虚无的点。
两人陷入了一种赌气的安静,空气流速都变慢了。
叶声笙盯着他手背上的青筋,上面站着一块拔针后的纱布,隐隐带着些血迹,她平缓了会儿情绪:“算了,你睡吧。”
边澈最怕她这种心如止水的样子,关于结扎,他有太多想要解释的了,可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就穿了件款式简单的T恤,背脊纤薄,看起来小小一只,他用没打点滴的那只手牵她,“你先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行吗?”
隋怿本来想做完好事就功成身退,没想到重新推开病房门时,边澈连一个黑名单豁免权还没得到,还真是没用。
差点忘了,他也在崔芊的黑名单里,现在的手机功能就是过剩了,尤其是拉黑这个功能,到底是哪朵奇葩想出来的?
真歹毒。
隋怿进来后,气氛总算变了调,叶声笙不想让外人看笑话,神色平静地边澈说:“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再来看你。”
这句话对边澈的意义重大,那双懒戾的桃花眼终于有了些笑意,他话息极轻地说了句:“我等你。”
天光由黑变白,新的一天来临。
其实大可以忽略他的苦肉计,又不是那种危及生命的病,但叶声笙对自己的感情从来都是坦坦荡荡,既然对他真的有心疼,也不会别别扭扭地故作遮掩。
不过这种心情是断不能让边澈知道的,所以她刻意把保姆们做的营养早餐藏起来,转身在医院旁边的早餐店买了个煎饼果子上去。
边澈昨晚输液后就没事了,只是医院为了保险起见,让他留院观察一晚。
隋怿昨晚在这儿陪护一夜,早上被他赶回家休息了。
形单影只的病人,看起来就惹人怜爱,边澈为了立住人设,还让护士拿了套病号服过来。
一身蓝白病号服,他倚着床边看财经新闻,医院准备的精致营养早餐就搁在边上,一口未动。
叶声笙推门进的时候,就看见这幅岁月静好的样子。
房间里有消毒水的味道,她把纸袋递给他,硬声硬气地说:“给你带了早餐。”
边澈期待已久的就是小妻子的爱心早餐,接过纸袋的时候,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他简直不敢相信。
叶声笙见他发怔,水眸内勾上翘,一句话说得清寒寡淡:“怎么不吃?”
他有根神经突突突地跳,梗着脖子缓慢眨了眨眼,自取其辱地问一句:“这是什么?”
“煎饼果子,没吃过吧?”她轻飘飘地回。
真没吃过。
边家的厨师都是高薪聘请的米其林餐厅的主厨,对营养搭配和热量管理有严格的要求,不过之前边江想吃过煎饼果子,辛甘棠也让家里的厨师做过,食材用料自然不能和这个相提并论相提并论,他当时也尝过,跟这个里里外外都不一样。
边澈咬了一口,还行,没被毒死,他脸颊徐徐地动:“怎么没有火腿?”
叶声笙夸张地来一句:“我的天哪,你不会是肖想那个高配的煎饼果子吧?”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配合道:“我都病得这么严重了,连个豪华配置都不给我买吗?”
就等着他这个反应呢。
叶声笙理所当然地回:“豪华配置的煎饼果子,只有病入膏肓的病人才值得拥有,你要吗?”
边澈:“……”
他还吃低配的吧。
看他竟然真的咬了两口,叶声笙的小脾气又上来了,“不是,你怎么还真吃呀,自己都胃出血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吃。”
边澈:“只要是你给我的,鹤顶红也吃。”
想得美,他的嘴不吃鹤顶红都已经够毒了。
她冷冷地睨他一眼,从爱马仕包包里拿出几个精致的小餐盒:“这些都吃完,不许浪
费。”
Vip病房的面积很大,有单独的淋浴间,大理石地砖擦得光可鉴人,茶几上的郁金香还带着晨露。
叶声笙没什么照顾病人的经验,但她不想在病房里跟他尴尬地大眼对小眼,于是就忙得格外具体。
给花换水,洗水果,让护士过来量了体温后,她甚至觉得边澈的病号服十分碍眼,就去走廊打电话,让家里的保姆他带几套换洗的衣服过来。
打完电话回到病房,发现房门半掩,好像来了探视的人。
因为不知道里面是谁,叶声笙也就没有贸然进去,指尖刚刚搭上门把手,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天啊,那天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得这么重?”
是阮晴岚。
叶声笙瞬间就有点不太高兴,边澈病了,不通知边家的长辈,却给丈母娘打电话是什么道理,她屏息站在门口。
“妈,您怎么来了?”
边澈下意识就要起身,被阮晴岚拦住了,“声笙去哪了,怎么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声笙从昨晚就一直照顾我,刚刚出去给我取衣服了。”他的嗓音磁沉倦懒,有种安定人心的感觉。
叶声笙勾了勾唇角,他还知道维护她的面子,下次勉强可以奖励他一套豪华版煎饼果子。
阮晴岚把补品放进柜子里,因为有些体己话要说看,就没让别人跟着。她忙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今天来意:“小澈,我昨晚才知道老叶跟你提过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
丈母娘看女婿,本就越看越顺眼,更何况边澈算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虽然顽劣,本性却不坏,尤其这两年,带领YYBB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更是富太太圈里首屈一指的金龟婿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