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的下一秒,他慢悠悠地折到她身边,帮她拉开车门,再系好安全带,中间还鸡贼地偷吻了她一下,最后在她的白眼中启动车子。
车子缓缓上路,叶声笙还处于消气阶段,身子离他老远,乍一看像躲避什么瘟神似的。
边澈捞一把她的手,没捞到,只能双手搭方向盘,嘴角含笑地看她:“我妈怎么突然过来了?”
“你可以去问你妈呀。”她想到辛甘棠的隐形任务,
优雅地瞪他一眼。
“这可怎么办?我只对你有谈话欲……”
她皮笑肉不笑,“那还真不巧,我就对你没有谈话欲。”
叶声笙真是不明白,自己一心往事业女性路上走,眼看设计的作品就要冲出亚洲走向全球了,她甚至连IAI获奖的感言都想好了,怎么和婆婆喝了个下午茶,就要担负起恒壹集团的外交工作了。
她滑开手机屏幕,看付芷橙发来的新任郑太太的资料。
故事很老套。
年轻貌美的女秘书被酒后失德的郑董占了便宜,不但没有报警闹大,反而是一言不发地去找HR办理了离职。
这种反向操作一下就让郑董上头了。
尽管郑太太已经明确表示了自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郑董非要给什么都不要的秘书小姐一个名分。
中年男子突然铁树开花进入脑疯期,还真是可怕,父母、孩子、朋友,谁都劝不住。
离婚时,双方律师就财产分割和子女的抚养权谈判了整整半年,最后郑董被分走半副身家迎娶新太太。
不知道是付芷橙的杜撰,还是这位郑董真的疯了,他当时的原话就是,为了秘书小姐,他宁愿抛妻弃子。
叶声笙实话实说,新太太除了年轻之外,相貌、气质、家世、学历……没一个比得上原配夫人。
一目十行地看完这些,想到自己即将和这样一个绿茶打交道,她更烦了。
或许是她身上的怨念实在太重,边澈转头看她一眼:“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跟老公说说。”
“是我妈妈今天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吗?”
他黝黑的眼眸深邃,叶声笙有一瞬间的失神:“也没什么,就是让我去参加个慈善拍卖。”
等红灯的间隙,边澈撂一眼她腿上的保险箱,语气难得正经:“不是什么重要的活动,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推掉,不用勉强自己。”
真要这么简单就好了。
男人对婆媳问题一无所知。
叶声笙当然可以跟他告状,以边澈的性格也不会藏着掖着,最后的结果就是无形中增加了婆媳之间的龃龉。
她转头看窗外的风景,又把气撒在他身上:“嫁给你真的是没劲儿透了。”
边澈突然被扣了顶帽子,也委屈:“别呀,有劲有劲,我们下周去度蜜月好不好?”
度蜜月?
那不是就可以顺便怀个孕……到时候挟天子以令诸侯,所有人还不是都由她搓圆搓扁。
边澈的声音里带着蛊惑:“之前因为工作太忙,一直都没带你出去,你看看想去哪里?”
叶声笙又怎么会让她看穿自己的心思呢,应声硬气地回:“随便。”
话虽如此,但是心情明显变好了,开始心无旁骛地刷短视频打发时间。
手机好奇怪,会自动跳出来一些身材很好、五官也都在她审美点上的很有氛围感的帅哥,强迫她看。
这种视频真的是一刷就停不下来……
初春季节,昼夜温差大,入夜还是凉飕飕的。
边澈视线一直在路上,无意间扫到她的屏幕,心火突然涌上来。
“他们有我好看吗?”
叶声笙锁屏,朝着窗外吐槽:“他们没长嘴巴。”
……
晚餐是法式小羊排配蔬菜沙拉。
二十分钟后,叶声笙看着始终静吃饭的边澈,侧目批判地瞪他一眼:“你现在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
对着那张脸,边澈心里的火发不出来,最后只能转为一声叹息:“那我到底是说话,还是不说话?”
她冷淡打断:“明天去民政局一趟。”
那时候警铃大作,边澈双眼皮都惊出了三层褶:“老婆,我们谈谈……”
“谈什么?”
她用叉子把怒气发泄在小羊排上,“我结婚证丢了,还不能去民政局补办吗?”
边澈蹙着的眉心才微微舒展,情绪也终于从阴郁转为散漫,后背往椅背上一靠:“没丢,我换了个保险柜放。”
叶声笙没揭穿他,红唇含讥带诮:“你不会以为是要去离婚吧?”
对于豪门联姻来说,婚姻的本质关系就是合作关系,责任感和忠诚度本就是意外收获,现在她确认了自己的心意,自然会对边澈有了更高的要求。
大不了就去父求子。
继承人都有了,要男人做什么?
脸颊徐徐地动,她面无表情地放下叉子:“边澈,我们生个孩子吧。”
边澈神经突突突直跳,未曾预料的请求和不能掌控的情况碰撞到一起,他连眨眼的动作都变慢,喉结上下滚动。
“什么?”
她理所当然地说:“生两个,一个姓边,一个姓叶。”
边澈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这是连离婚后的抚养权问题都分配好了?
桌面上“叮”一声响,叶声笙从桌上捞起手机,通讯录里增加了一个最新好友申请,备注名是京鑫集团郑太太。
新太太这么快就加她好友了?
想到按下通过后的寒暄,就觉得实在是太糟心了!
这在边澈眼里就成了不耐,他整个情绪还沉浸在离婚危机里,嗓子哑了一下:“那,生了孩子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