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惊缘知道,全场气氛皆有游椋掌控,毕竟如果饭桌上只有她和梁烬舟两个人的话,气氛会比现在暧昧得多。
游椋笑道:“她经常提起你。”
梁烬舟也笑:“我和她不熟。”
游椋瞥了一眼徐惊缘,后者正在心无旁骛地刷手机。
游椋说:“工作太忙,其实一直想和你聊聊天,了解一下。”
梁烬舟也看了一眼徐惊缘,没有得到她的眼神回复之后,才将视线转移在游椋身上:“现在时间充裕。”
徐惊缘了然于胸地勾了勾唇角。
游椋抽了张纸巾,看了看泾渭分明的两人,奇道:“我真没想到还能和你俩坐着一起吃饭。”
“上次吃完饭,惊缘还和我聊过你。”
梁烬舟好奇道:“她说什么?”
背地里说人总会支支吾吾,游椋和梁烬舟当面聊徐惊缘,却成了她支吾。
“姐……”
游椋轻轻叹了口气:“我和梁医生聊聊,你玩你的手机。”
徐惊缘愣了一下,看向梁烬舟,梁烬舟也在看她。
“她说你太受欢迎了,上学的时候就有很多女生追你,还给你写情书——”游椋笑道,“还问我你在医院里表现怎么样?”
徐惊缘没想到游椋添油加醋,不过添得好,听起来更像好话了。
梁烬舟大概没有怀疑游椋的话,只是说:“可以当面问我,没那么生分。”
游椋心道:惊缘如果好意思问,也轮不到我来开口了。
“你大学在临安?”游椋继续道。
“医科大学。”梁烬舟说,“本科五年加研究生,我在临安待了十年。”
“你是静南人?”
“嗯。”
“那怎么不在静南上大学?”不等梁烬舟回答,游椋又说,“不过,临安的医科大学确实不错。”
徐惊缘很想插嘴,她猜测梁烬舟在临安待这么多年和冯灿灿有关,但她不敢说话,她怕她一出声游椋就更加怀疑她和梁烬舟的关系。
梁烬舟察觉到她的局促,这让他觉得自己又认识到她的另一面。
一直以来,徐惊缘都是世故圆滑的存在,职业所需,她在交际中八面临风,成熟且稳重,不似当下,唯唯诺诺。
徐惊缘在游椋面前的状态,像是冯灿灿在他面前。
他不自觉笑了一声。
游椋迟疑了,她其实是想在惊缘面前试探一下梁烬舟的。
但她不傻,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暧昧关系。
梁烬舟喜欢惊缘。
这天过后,游椋在科室里会主动找明乐妍聊天,有时候崔润也在。
他们并不熟,但是在同一家医院工作,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崔润说他年后就要结婚,邀请她去。
游椋当然没有拒绝,还开玩笑着问他邀请了院里多少人?
崔润说没多少,科室里的医生、导师,还有急诊室的梁医生。
游椋问他:“是梁烬舟吗?”
崔润说对啊,还问她认不认识。
游椋不清楚崔润是否知道她和梁烬舟“相亲”过,这件事曾经在医院小范围传播过。她说她和梁烬舟是朋友,还旁敲侧击地向他打探了一下梁烬舟的过往。
可崔润这人可不是什么愣头青,讲话专挑好话讲。
末了还要欲盖弥彰地加一句:“你别觉得我在吹牛皮,梁烬舟真是千年难遇的好男人,善良真实,很有责任感。”
游椋说,那很好。
她转头给徐惊缘发消息,问她在干嘛?
徐惊缘回她,临安新开的民宿忙得脚不沾地,她连饭都没时间吃。
游椋心疼了:「别累到。」
徐惊缘:「找我干嘛?」
游椋:「想你了。」
徐惊缘好久才回她:「姐你该不会是那什么吧?」
游椋:「?」
徐惊缘:「妹控(惊恐.jpg)」
游椋:「……有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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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惊缘在临安待了一周还多两天。
临安是座四线旅游城市,小长假里外来游客络绎不绝,小长假一过,城市街道立刻消停下来,对比鲜明。
徐惊缘开在临安的这家民宿里,有一个才刚毕业的外地小姑娘,叫尤依,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念叨了好几天:“等这群人都走了,我非得去爬黎山!”
一转头看到神色恬淡的徐惊缘,尤衣又不好意思地询问:“缘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呀?”
徐惊缘没爬过黎山,和小姑娘也就认识了几天,对她的邀请多少有些讶异,但想了想,竟然没有拒绝。
“好啊。”
“那就等假期结束。”尤依说,“那会儿人少,爬起来清净。”
说是爬山,其实到半山腰小姑娘就不行了,徐惊缘递给她一瓶水,她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说要坐缆车。
徐惊缘当然没意见。
那天晚上,她和尤依在黎山顶上看了日出,山上气温低,两人租了军大衣靠在巨石旁休息,等到太阳出来的时候,原本昏沉的尤依宛若打了兴奋剂,一瞬间蹦跳起来。
徐惊缘没那么跳脱,她比尤依大了六岁左右,俗话说三岁一代沟,她觉得挺对的。但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所以她只是愣了一瞬,然后和尤依一起跳了起来。
什么代沟不代沟。
godie吧。
徐惊缘发了日出的朋友圈,无论如何,这都是她一次美妙且劳累的旅途。
下山的途中,她们两个原本想徒步,但走到缆车售票处,尤依犹犹豫豫道:“缘姐,要不咱俩……”
徐惊缘腿软到不行,她怕再这样下去没法开车回静南了。
“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