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同归于尽!”岳思璟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得不到的谁也不想得到。”
岳思璟猛然拽起了匕首,诡异的伸出舌头在刀尖上舔舐,又翻出一包磷粉,直接向苏子诺走来:“苏子诺。”
苏子诺把默云驰护到身后,仓皇地对着岳思璟抬起眸子,
瞳孔中的脸苍白如纸,黑发沾染血液垂落,眼眸瞪得极大,几乎快要崩裂出眼眶,其中杀意弥漫。被战老爷子伤到的肿胀的伤口已经皮肉外翻,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她手指紧捏匕首,迎着苏子诺的目光慢慢勾起微笑。
苏子诺下意识抓紧默云驰,另一只手捏住哎嗨的手。
以她一人之力要抵抗岳思瑾,同时还要保护默云驰和哎嗨完全不可能。
岳思璟毫无悬念,已经彻底疯狂,她眼里的光,是一定要拉一个人陪葬,谁都好,更谁都不会放过!
苏子诺紧紧盯着岳思璟,看着她手上的刀喘不上气。
显然,岳思璟也是这样的想法。
“苏子诺,哎嗨,默云驰,还有一个战勋爵,你想谁先死?岳思璟摇摇晃晃的身影逼近。
“默云驰,我讨厌叛徒!”但是岳思璟也不需要答案,
匕首闪过银光,对着默云驰面前完好的容颜就要狠狠刺下。
“我答应你!”苏子诺大声吼道!
匕首堪堪落到默云驰的鼻尖,就差一毫米。
岳思瑾一格一格地转头,仿佛铁锈了的机器人。眼神慢慢地变的清明起来,“你说什么?”
“我答应你,我会帮你…完成催眠,我会离开,我再也不见战勋爵。哎嗨…哎嗨也交给你抚养。”苏子诺吐出每一个字,都像是胸间的空气被挤出去。
手指轻轻摩挲着哎嗨的脸颊,心脏宛如被万千把刀划过。浑身更好似每一寸皮肤都撕开,每一根筋都抽离身体。让她眼睛发热,鼻头酸涩。
割舍她最爱的人,恐怕比刮骨剥皮还要疼。
但现在她必须做出这个决定,她何德何能,不能一再一再再有人为他受伤甚至死亡。
就算一直坚持到最后,战勋爵会一辈子浑浑噩噩,而哎嗨跟默云驰,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她有有能力保下几个呢?这样换来的美满,她无福消受。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苏子诺慢慢站起身。
岳思瑾收起匕首,嘴角缓慢地勾起笑容,“你有什么资格向我提要求?”
浑身伤口正往外渗着血,但是她也一点痛感也没有。
“你也希望战勋爵会越来越好,不是吗?”苏子诺转头看着在两人身旁站定的战勋爵,满口苦涩。
岳思瑾眼珠子转了转,匕首一转,“从今以后只有我能叫他勋爵,你只能恭恭敬敬地称他战上将!”
“希望能如你所言,让他清醒过来后,仍旧做他的战上将。”苏子诺眼眸深深望着战勋爵。
他的人生该光芒万丈,至于自己只要能够知道他的消息也满足了。
岳思瑾轻笑一声,“勋爵是我的爱人,我自然要为他考虑,不用你担心。”
苏子诺点了下头,“那,就给我几分钟。”
“我想跟他们,告个别。”苏子诺回过头,看着懵懂的战巡爵,看着昏迷的哎嗨。
她的生日啊,为什么总是这么惨呢。
不等岳思瑾答话,苏子诺抬手抱起哎嗨。小家伙还在昏迷,惊心动魄地一切他都毫无所觉,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被吓到了
有些脏污的包子脸依然漂亮到苏子诺看到就会自豪,只是,昏迷毕竟不是安睡,长长的睫毛抖得厉害。
苏子诺手指拂过他柔软的脸颊,拂过乌黑的头发,不知不觉间一滴眼泪打在他脸上。
苏子诺连忙深吸口气,抹干净眼泪。拼命地睁大眼睛,她没有时间哭了,她甚至不敢眨眼,她怎么可以浪费时间哭呢,仔仔细细地记下他的所有,哪怕她早就了然于心,但是看这个小家伙永远不会够啊。
可是无论苏子诺怎样睁开眼,视线到底是模糊了。
她只能去用力抱紧哎嗨,附耳道:“以后妈咪不在,你要好好的吃饭,好好穿衣服,要听爸比的话。还要…还要…”
早已泪如雨下,她有那么多话想要嘱咐他,她多没用啊,她不能陪伴他成长,现在话也说不出了,此刻都堵在喉口,半句也说不出来。
她想看着他一点点长大,想每个春秋都为他准备衣服。想知道他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会选择什么样的路。
可是不能了。
苏子诺用力揉了揉眼睛,张了张口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还要交好多好多的朋友,做你喜欢的事,要成为妈咪的骄傲。”
“就算…就算妈咪不在你身边,妈咪也会一直想你。”
伸手将哎嗨靠着墙壁放到地上,苏子诺撑着地面吃力地站起来。
男人站在她面前笔直如松,整整比她高出了一个头。向来深不可测的眼眸,现在一片迷茫
苏子诺努力勾起唇,伸手用力地抱紧他。
这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个拥抱。
曾经以为他们会长长久久,白头偕老。会有无数个清浅、温柔抑或霸道的吻发生在露珠缔结的清晨、彩霞融金的傍晚。会一起走遍世界,看让人无法忘怀的风景,吃各种温暖而暖胃的美食。
还要一起看着哎嗨和她肚子里孩子长大,为他们操各心。
但没想到结束来的这么快。
松开战勋爵,她伸出手指顺着眉头一直滑落到下颚,细细描摹。他的脸部轮廓有如刀削斧刻,配上以往冰冷锐利的眼眸,常常给人不近人情的感觉,但是苏子诺记得他曾经对自己露出过耀眼至极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