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纾想了想，从公寓去妈妈家不堵车大约二十分钟。
要是帮池屿带饭，快的话，他大概中午十二点半能吃上。
想到这里，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变得格外热心。
秦纾：【我顺便帮你带份饭回来吧，不过会晚一点。】
接着，她一个外卖老顾客，还大言不惭地教育池屿。
秦纾：【外卖不健康，要少吃。】
池屿：【好嘟( ?? ? )】
池屿：【谢谢姐姐。】
看到他的回复，秦纾按灭手机，换好鞋就出门。
白色小轿车驶出地库，很快到达目的地。
赵敏住的这个小区已经算是老小区了，地下车库灯光昏暗。
这个点基本没人，地库很安静，脚步声格外明显。
拿好给妈妈带的东西，口兜里的手机又响起来。
袋子里东西多，有些重，秦纾把袋子套在手腕才拿出手机。
来电人是个很久没联系过的人，秦纾看到来电显示还恍惚了片刻。
“喂，奶奶。”
“小纾！”老人家的声音和童年时相比，已经老了很多很多，“爷爷奶奶好久没看见过你了，下周末有空回家吃饭吗？”
父母离婚之后，秦纾被判给妈妈。
她知道爷爷奶奶在其中周旋了很久，他们并不希望赵敏和秦彬离婚。但是破镜不能重圆，两个老人的阻拦也改变不了既定结局。
那时候秦纾还在读高中，爷爷奶奶每个月还会偷偷给她塞零花钱。
秦纾毕业之后，赵敏偶然跟她说起过。当时怀孕，奶奶其实一直期盼赵敏肚子里是个男孩。
似乎奶奶和爷爷都是重男轻女的，但是在秦纾的成长过程中，她并没有体会到过爷爷奶奶的区别对待。
相反，他们一直很爱秦纾。
在她考上985之后，这种爱更甚。
她从小跟在爷爷奶奶身边，比起外婆外公，她其实更跟爷爷奶奶亲近。
不过大学毕业时，小三生了个男孩。
秦纾跟爷爷奶奶通电话，偶尔会撞见那个孩子。
往来也就逐渐少了。
回过神来，秦纾已经好久没见过爷爷奶奶了。
她其实很想他们，哪怕他们有了新孙子。
秦纾进到电梯里，按下按钮后眨眨眼，回答：“最近有些忙，下周不知道有没有空。”
那边一直没有回复，秦纾把手机拿开，原来是电梯里没有信号，通话被中断了。
她没有再回拨。
一直等到家，把那一袋护肤品放下，秦纾才重新看手机。
那边也没有再打来。
“怎么不换鞋？”赵敏从厨房出来，看秦纾在玄关傻站着看手机，不禁嗔怪。
“啊，”秦纾下意识摁灭手机，她拿起文静买的护肤品，递过去，“诺，文静给你从日本带的东西。”
赵敏接过，“这么破费，哎哟，我有福，两个女儿孝敬我。这次她回来还没来家里吃饭，下次记得把她带过来。”
秦纾扯了扯嘴角，“那当然。”
换好鞋子，看着妈妈在茶几摆弄那些护肤品，秦纾有些犹豫地说：“刚才奶奶打电话来，要我下周去她家吃饭。”
赵敏动作一顿，片刻又恢复如常，“想去就去，他们年纪大了，想让你回去看看也正常。”
赵敏从来没有阻碍过秦纾和父亲那边往来，甚至鼓励她多问候问候爷爷奶奶。
只不过，秦纾还是怕她介意，所以在做确切答复之前，她还是问了赵敏的意见。
“那好，”她在心里松了口气，“那我回答他们了。”
“好。”
结束短暂的对话，赵敏就去厨房做中饭。
秦纾在阳台给爷爷奶奶回电话，她放轻声音，尽量不让让赵敏听见。
时间约定在下周周六中午，她隐隐有些期待。
小时候，爷爷最爱秦纾，甚至谈得上溺爱。
一直到初中，爷爷雷打不动，每天都会来接秦纾上下学。
在那个别的小朋友手里只攥着几块钱，紧巴巴过日子的时候，秦纾就靠着爷爷的溺爱，实现了辣条、文具自由。
甚至某次秦纾生病，馋雪糕，爷爷都会带着她在小区偷吃。
老人的爱没有原则，但回想起来，这些没有原则的时刻，构成了秦纾童年幸福的来源之一。
实习后，秦纾拿到人生第一笔工资，除了给赵敏买大牌口红，剩下的钱就是给爷爷买了双老年鞋。
思绪收回，她又跑去厨房打下手。
高压锅掀开，里面是刚炖好的板栗鸡汤。
“好香。”秦纾凑近闻一闻，“待会要给池屿打包一份，他家没人做饭。”
赵敏正在炒生菜，闻言，“那你干脆打包回去和他一起吃，别让人家等着。”
秦纾也想过，但是既然回家了，还是想陪妈妈吃顿饭。
“没事，先给他盛出来吧。”
赵敏没再劝，“那边有饭盒，你给他打包一点。”
今天的菜有可乐鸡翅、小炒黄牛肉、土豆丝还有锅里马上要出炉的包菜。
秦纾不喜欢菜的味道混起来，所以装得很小心。
四菜一汤，还有一大碗白米饭，被妥帖地装在保温袋里。
秦纾陪妈妈吃完饭，没有再多停留，又驱车回家。
按响2501门铃时，正好是十二点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