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地铁建在小区门口,房价翻了好几个翻,生活设施也慢慢完善,住在这里的幸福感直线上升。
不过她今天只是路过,在大奔驶入地库后,秦纾踩下油门。
清吧门口,文静很有诚意地等在外面。一看见秦纾的车,她就踮起脚用力挥手。
秦纾摇下窗户,笑看着许久不见的好友,“我先去停个车。”
“想死我了,快去快去。”文静隔着窗户,笑眯眯地说。
“不继续等人了?”停好车,秦纾与门口的文静汇合。
“什么等人,我专门等你的好吗?”文静挽住她的手。
清吧灯牌很亮,白光映照在秦纾脸上,她的脸被文静看得清楚,“嚯?你咋啦!怎么这么憔悴。”
下意识抬手摸上脸,好友刚回国,今天算是她的接风宴,秦纾不愿意扫兴,跟她倾诉自己的烦恼,于是只笑笑,“我化妆了你都能看出来啊。”
“我可是嫡长闺。”
笑容里多了几分开怀,“还能是什么,给资本家做牛做马脸色能好看吗。”
“你这样,要给我们吕总要心疼坏了。”
拿包的手收紧些,秦纾提着口气,“他啊。快进去吧,外面好冷。”
清吧光线昏暗,沙发里坐着五六个人,都是高中同学。
已经很久没聚过了,见到秦纾他们都很兴奋。
大家都很好奇,这位高中时就因为吕星辰在年级出名的大美女,如今过得怎么样。
“还是这么漂亮啊!”
秦纾挂着笑,在文静的引导下坐在沙发边上。
“怎么吕星辰没和你一起来?”
“对啊对啊!”
秦纾脱掉风衣,喝了口文静递过来的茶水,回答:“他去英国出差了。”
“吕总最近又在哪里发财?”一个男生边喝酒边说,说完这句话众人哄笑。这是他们高中经常用来调侃吕星辰的话。
吕星辰家庭条件很好,一到假期就满世界玩。每回都会给玩得好的朋友带伴手礼,没一点少爷架子,所以高中人缘很不错。
秦纾和吕星辰坐了三年同桌,大家都能看出他们都对彼此有意思。
然而谁也没想到,高中毕业,吕星辰出国,秦纾在国内大学读书。
他们竟然没有恋爱。
不过前年,高中毕业后的第六年,他们最终在一起了。
校园文的男女主终于有了结局,众人也乐得看俊男靓女谈恋爱。
随着这句话落,气氛热闹起来。
说起高中经历,众人像是打开话匣子,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诶,我还记得吕星辰那次给秦纾买红糖水外卖,哈哈哈,当时差点没笑死我了。”
“可不是吗,被李组长拧着耳朵,还要在主席台叭叭。”
“但是真的太浪漫了,我要是也能这么风光一回就好了。”
话语声细细密密传进秦纾耳中,她没表情时脸很臭,所以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
她是众人讨论的对象,但她坐在角落,摸索着酒杯,只静静听他们说话。
像在听人说别人的故事。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秦纾体寒,从小到大每次来例假都是渡劫。
高中和吕星辰做了三年同桌,水杯里的水永远是温热的,生理期吕星辰比她自己记得还清楚。
他们说的那一次,是秦纾痛经痛得不行,吕星辰给她点了外卖,翻墙出去拿红糖水,结果被年级组长抓了个正着。
当时上台做检讨,他说了什么来着?
“虽然我违反了校纪校规,但是我没有反思,我认为自己在做一件非常绅士的事。学校努力贯彻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李老师,你就当我帮同学买了份药,诶——”
话还没说完,吕星辰就被年级组长揪着耳朵拖下台去。
主席台下哄笑成一片,这大概是大家的学生生涯里,见到过最出格、最勇敢的一件事。
秦纾当时浸润在幸福和心动中,小腹还时不时传来下坠般的疼痛。但她眼中含笑,害羞又温柔地盯着台上那个手忙脚乱的少年。
很奇怪的是,乌泱泱一片人里,台上的吕星辰也精准无误地找到了她。他耳朵还被揪在李老师手里,脸上的笑澄澈热烈,对着她难为情地吐吐舌头。
认识十一年,恋爱两年。
那件事发生之前,秦纾对这段感情还一直很有信心。
然而深深的裂痕在他们之间出现,秦纾试图弄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吕星辰似乎选择回避。
分别的那六年太长了,或许当时热烈赤诚的人到底改变了。
时间让他们变得面目全非。
“你还没吃饭吧?”文静走到秦纾身边,用酒杯贴了一下她的脸。
大家看她一直在发呆,已经默契地换了话题。
秦纾被冰得一个激灵,回过神看向文静。
“在想什么?这么入迷。诶,还没吃饭呢,喝酒伤胃啊。”见秦纾伸手来拿酒杯,文静举高点,躲开她,“给你点了份海鲜炒饭,垫垫肚子再喝。”
“谢谢。”
觥筹交错间,迷离的光倒映在秦纾眼中。文静盯着她,“你不对劲。”
“哪儿不对劲了,我不一直这样。”秦纾掩饰般拿起手机,只是看见吕星辰依旧没有来信息时,眼神里是遮掩不住的失落。
她不擅长面对酒局或是聚会,或者说,她是不擅长社交。在高中前半段时光,秦纾一直很孤单。
直到文静转学过来。
她一句,‘你鼻孔这么小,平时怎么抠鼻屎?’她们就破了冰。
想到美满的高中,秦纾笑起来,只是相比起高中的她,现在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