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两千三。”
“这些多少钱?”
“一万三。”
顾思成感觉心脏梗起,“如果你是买给我的,退了吧,我不喜欢玩这些。”
梁吟平静道:“打折买的,退不了。”
顾思成想骂几句奸商,梁吟已拿起说明书琢磨,戴上眼镜,说:“我没有玩过。”
顾思成只得凑过去和她一起琢磨,帮她调试性能。
梁吟把眼镜让给他,眼镜外不是这个狭小的房间,而是一个广阔的葱郁树林,不时有影子跳过眼前,是森林里的小动物,顾思成好像真的闻见森林的清新气,操纵手柄走了一会儿,到溪流边看见主控的模样……一个穿着天蓝色蕾丝花边情趣内衣的肌肉壮汉,给他雷了一下。
顾思成不知自己嘴角微抽时,梁吟在专注望着他;不知他看游戏世界时,梁吟迷恋地扫过他全身上上下下;不知梁吟的手提袋里装着一件游戏同款情趣内衣,买游戏机时一同买来的“周边”,给他准备的。
顾思成闻见饭菜香才摘了眼镜,不好意思地道:“我之前也没玩过,看得久了些。”
梁吟没有回话,把筷子递到他手中。顾思成从墙上取下折叠凳,准备递给梁吟时,梁吟说:“你坐吧。”
顾思成不欲再和她推让,便坐下。他埋头吃饭时,梁吟位于较高处始终盯着他,手指摩挲碗壁,忍耐着什么。
第10章
控制欲
梁吟每天回家都会带一些新东西,如立体拼图,取下木块搭成上下两个平台,以丝线连接,可成空中楼阁;如封着水的掌上塑料小玩具,按下按键可以产生气泡,使散落的小圈套到峰尖上;如石膏娃娃,给精致的石膏公主上色……
顾思成问过为什么要买这些,梁吟不答,顾思成只能由着她买而自己使用,消磨一些时间。这些孩童玩的东西不久占据了屋子一块地方。
顾思成常常头疼发昏咳嗽不止,毫无胃口,梁吟带回的东西成了一袋袋药。
她晚上七点回来,守着熬药快九点,端来一碗黑乎乎的东西。
“苦。”顾思成喝了一口即蹙眉。
他未发现自己表现之亲昵,竟先嫌弃一二,而不是闷头喝完。
梁吟望他蹙起的眉、纤长的眼睫,问:“不爱吃甜不爱吃苦,不喜吃浓不喜吃淡,你想吃什么?”
顾思成嘴上说不挑食,其实什么都不喜欢。梁吟想满足他喜好都不能。
顾思成仰头,将汤药一口灌完,脸皱成了苦瓜,扭头不对着梁吟,问:“吃药管用么?”
“没用,随便治治。”
顾思成无言,觉自己白吃苦,等将梁吟买的几袋药吃完,再不吃了。
梁吟冰凉的手指抚上他脖颈,继而到面颊,扶着他转过脸,踮脚,交换一个苦味的吻。
梁吟大多时候像母亲,细致地照顾他方方面面,偶尔像嫖客,在他身上各处流连。
日子慢悠悠过着,顾思成鼓不足勇气离开,更多时候他思考为什么要离开,凭他家人的手段,要找他易如反掌,可他们却没有出现过,他们真的放弃他了。
顾思成的意志随着一次次期待落空而消沉。他经常望着窗外,想象自己从三十层楼跳下去。
一日,梁吟早上离开前同他说:“我晚上有事,会晚些回来,你记得吃药吃饭。”
顾思成睡意朦胧,坐起身问:“什么时候回来?”
梁吟目光落在他消瘦许多的身躯上,“不知道。”
门合上,梁吟消失在眼前,上锁声传来。
顾思成颓然坐着,睡意消散。
这一日格外漫长,他熬到中午、下午,时钟指向六点,遵循习惯时不时望房门,梁吟没有回来。
他洗完澡坐床上等,过了零点,凌晨一点,三点,梁吟没回。
顾思成几次痉挛抽搐,却睁着眼睛不愿意睡,想等到梁吟。梁吟平日作风冷淡,会不会惹了人不快遇到意外?她白日要上班,若晚上还没回,他就在屋里请人报警,这是房间隔音差的唯一好处。
顾思成担心得失眠,望见梁吟新买的雪白兔子玩偶在里侧,抱来怀里揉捏,当成是梁吟来撒气……怎么夜不归宿呢?
早上六点,梁吟伴着晨曦推开房门,望见顾思成未睡,微讶,将手中包子豆浆递给他。
顾思成没接,目光含怨,问:“你一夜不归,是去鬼混?”
梁吟一身酒气,脸颊泛红,衣裳皱巴,身上男人的汗臭、女人的脂粉味浓郁。
梁吟将早餐放在鞋柜上,答了声“嗯”,回身找了几件衣服,往卫生间走。
顾思成等了几刻,见梁吟不打算说其它,震惊了。
他跟去卫生间门口,心中为她解释,也许是应酬,也许是某种不得不去的聚会——美妆店应酬什么?梁吟孤僻成这般,跟谁聚会?
顾思成问:“跟谁聚会?”
梁吟在淋浴下目光凉薄,轻声问:“同你有关系么?”
她话语直白得伤人,他们确实关系不深。顾思成道:“我和你是同居关系,你如果出了意外我脱不开干系,那些和你聚会的人也脱不开干系。我有权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会不会对你造成危害。”
水声隔着厕门间隙传出,梁吟隔了片刻才道:“高中同学。”
顾思成心安下,觉自己大惊小怪,又听梁吟说,“一位同学海外归来,大家为她办接风宴。”
“嗯。”
顾思成回床侧等待,梁吟洗完澡出来已6:37,离她上班时候不远。
梁吟湿漉漉的发丝垂在肩头,晕出小片湿迹,她眼眸黑沉,走近,一面锢着顾思成脸颊亲吻,一面脱他衣服,顾思成制止说:“你该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