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面带笑容,几个朋友七嘴八舌,有人问他梁吟的事他就开心,能滔滔不绝地讲许久,眼眸亮亮的。他渴了就喝一口酒,快速咽完又继续开心地讲梁吟。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顾思成脸颊有些醉意,飞快地就说:“跳桥认识的。”
“啊?”朋友几人有些懵。
顾思成昂着头骄傲地往下说:“我去跳桥,她把我拉上来,带着我回她出租屋,那出租屋可小了,还没我家厕所大,我第一次还不太想待,闹着要走了。后来——”
“后来呢?”几个朋友问。
顾思成脸颊有些红晕:“她问我做不做//爱。”
“这是可以说的么?!”几个兄弟有个想捂耳朵,有个捂上眼睛发笑不忍看,有个凑过来手臂搭在顾思成肩膀上笑嘻嘻问“之后呢,你同意了么”。
“之后呀,我当时没同意,我才不是这么随便的人,但她给我锁在家里不让我走,我过了几天就屈服了。”
“哈哈哈哈真服了……”朋友笑得前仰后合。
“她喜欢我,她不是随便喜欢我。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她在高中时候就认识我,喜欢了我十年,十年里没有一天忘记我,因为我还得了瘾病,必须得和我上床,不然就得一直吃药压制。”
有朋友称奇:“啊?这是什么情节?什么缘分?”
其他几个朋友笑得已经快疯了,“这你也信?骗你上床的哈哈哈哈,咋这么纯……”
“不是,”顾思成认真道,“是真的有病,不是骗我的。”
酒店里的梁吟扶额,简直不忍听,怎么什么都往外讲。顾思成还在努力解释到底多有病,他是怎么才意识到她有病,怎么才恰好抓到她吃药。他的朋友一直笑,音响震天,声音嘈杂,听顾思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慢慢地,梁吟目光落到了手机聊天界面上,魏妍几个小时前约她来酒吧。酒吧名字正是顾思成所在的这一所。
多有缘分啊,顾思成只出来一次酒吧,魏妍几个月才回来,竟然能在同一时刻位处同一地。
所以梁吟给顾思成装了监听器,却没想听到他和朋友们大肆秀他们的“恩爱日常”,醉鬼一样,又可爱的小狗一样。
酒吧吧台上,魏妍一手端着酒杯摇曳,另一手曲起虚搭在台壁上,长发是柔顺光亮的波浪卷,纤长眼睫下的眼眸半睁半闭,口脂是艳丽的红色,不时嘴唇弯一下,算是听见旁边男人的说话。
她穿着及大腿中部的皮质短裙,双腿垂下坐在高高的座椅上,旁边不少矮座的男人在看她屁股和裙底。穿着一件薄纱透明的罩衣,里面是深色的胸衣。她对面的男人简直看不过来,觉她全身没有一处不诱人。但上一个上手摸的人挨了一巴掌,还被酒瓶狠狠砸了头,被人带医院去了。而砸人的女孩毫无歉意,依然坐这里诱惑着旁人。由是这女孩很辣,其他人却只敢观望,不敢轻易上手。
魏妍浑身懒洋洋的,高浓度酒精像浸润到她每一寸骨血,她刚回来没几日,不能安静待在家里,于是出来找乐子。但这些男的都挺恶心的,看她的眼神简直要流出哈喇子,她真想一个个把他们剁了,又有点倦怠不想动手,杀了他们就没人陪自己解闷了。
她撑着头,目光在一波一波人圈里扫过,想找一个看得过眼的过一晚上。但都不太满意,她也不是不挑。就她这出挑的美貌,好歹得找一个同样亮眼的吧。
有个男人不怕死地朝魏妍大腿伸出手,魏妍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把手里的酒杯歪下,从男人头顶浇下去。
“你!”男人被淋了个落汤鸡,头发一绺一绺地搭在一起,眸子透着怒火,魏妍反倒看着他笑了,笑容漂亮但刺眼,男人撸起袖子准备拖她离开,骂道,“你这婊//子!”
魏妍被扯下座椅,罩衣被扯得露出圆润肩头,却还是气定神闲地看着他笑,说:“你这蠢样。”
男人暴怒,抬起拳头,下一秒一个阴影罩住他,他抬头看,身形高大的保镖在他身后,像拎小鸡一样轻飘飘地给他拎起来甩到几米之外。保镖帮魏妍擦了座椅,扶她重新坐回去,还向酒保又点了一杯酒,转身离开。
几个男人顺着保镖离开的方向看,竟然见酒吧多个方位都有人面对着这女孩的方向,在看守保护着她。一时更不敢动手。
“怂,丑,臭,”魏妍挨个点评,趴在桌上肩膀耸动,叹了一声,“好无聊。”
她漂亮得让人心痒痒,又可恶得让人牙痒痒。大家怕那些身材强壮的保镖,又围着她舍不得走,想寻得一个机会被她选择。
依稀地,好像有什么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魏妍抬起头,左右看了看。没看到熟悉的人脸,她端着满满的酒杯站起来,摇晃着往旁边走。她走了一圈,各处观望,在后排卡座上看到一张帅哥的脸,想也没想就过去挤在他身旁坐下,朝着他笑了一会儿,许久笑容渐渐淡下,发现好像帅哥人脸有点眼熟,她喊出来:“顾思成。”
正火热聊天的朋友们惊呆了。
半醉不醒的顾思成也惊呆了,他看看被魏妍推开让座的朋友,表情像大白天撞鬼,有些空白。
“你还记得我是谁么?”魏妍很快又笑起来,前倾要趴伏在他身上。
顾思成推自己身旁的朋友,位置移得不够多他就使劲推,两个人使劲往旁边挤,给魏妍让出位置。
对面的朋友尴尬道:“那个,魏妍,他要结婚了,这样好像不太合适。”
顾思成在朋友提醒下才想起这个埋在心石头下面的名字:“魏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