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骂的唾沫横飞,两位道真县来的工作人员也顾不上劝,忙着哄孩子呢,两个孩子嗷嗷哭,小的那个都快背过气去了。
最后,是一位工作人员大吼一声:“别闹了,孩子在呢。你们要是再吵,孩子出了什么事,你们都是杀人犯!”
这才让双方停止了互相辱骂。
但韩母还是嗷嗷哭,韩父在旁边蹲着叹气。
廖金枝来的时机不好,今天是他们的小儿子韩昌河相亲的日子。
之前因为韩昌源和廖金枝的事,韩昌河谈好的婚事黄了。好不容易过去了三年,大家都开始淡忘这件事了,他们谋划着给韩昌河介绍了一个对象,今天正在见面呢,廖金枝带着孩子来了。
于是,女方就知道了:韩家大儿子死了,以后不会再寄生活费回来,没人分担赡养父母的责任了,非但如此,他们还得帮着养韩老大的两个儿子,以后可能还要负责供他们上学,给他们盖房子、娶媳妇,这情形跟进门就当后妈没什么区别。
所以女方扭头就走了。
韩昌河的婚事又黄了。
以韩家目前这个状况,以后肯定也很难说亲。
韩母拍着大腿哭,“我们家真的被你们俩害惨了。老大啊,你真的是死都不肯放过爹娘啊,你当年为什么要去南方当干部啊,你去就去吧,为什么要在那边找小的啊,你没良心啊,你遭报应了,你爹娘也跟着遭报应了,你弟弟妹妹也遭报应了,你的儿子们也跟着遭报应了啊!老大啊~我的儿啊~”
她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这完全是一种哭丧的哭法。
廖金枝的心情也愈发沮丧,跟着她一起哭了起来,“昌源啊,你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办啊……”
两位政府工作人员直捂脸,就不能先解决正事吗?你们是不是忘了韩昌源还留下了两个儿子!
就在这个时候,刘三凤也来了。她已经结了婚生了娃,儿子现在一岁多,宝贝得很。她对韩昌源已经没了感情,但是,韩昌源是她的财神爷啊,每个月要给她寄钱的。
现在他死了,谁给她寄钱?
她冲过来对着廖金枝就开打,边打边骂:“都是你这个狐狸精、扫把星,要不是你,韩昌源怎么会挨处分?不挨处分他就不会死!现在,这个陈世美死了,谁给我寄生活费?他死了,政府给赔偿了吗?这笔钱不能由你一个人拿着,我也有份!”
廖金枝显然不是她的对手,被她打的吱哇乱叫。
刘三凤的话提醒了韩父韩母,他们俩说道:“我儿子的死亡抚恤金,我们也有份,不能由你一个人拿着。”
廖金枝:“……”
两位工作人员:“……”
钱都没了,上哪儿去给你们弄去啊?
三方人马又哭又闹,又骂又叫,半天才消停下来。
韩昌源的小儿子都哭累了,饿着肚子睡着了。
工作人员跟韩父韩母和刘三凤解释了韩昌源的情况,他们跟韩父韩母说:“理论上,抚恤金该有你们的份,但是这笔钱确实已经没有了。廖金枝同志,她有个特点,留不住钱。这一点,我们道真县的百姓都知道。钱在她手里待不了一会,准丢。这次回来找你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廖同志留不住钱,她就没办法养活两个儿子,迫于无奈,只能把孩子交给你们养。政府会出钱把他们养到18岁,这笔钱廖同志不要,以后都给你们。”
韩父韩母表示:“她丢钱是她的事,她把自己那份丢了,我们管不着,但是属于我们的那份,她得给我们。她现在没钱,可以打欠条,以后慢慢还。”
刘三凤问:“我的呢?”
工作人员叹气,“刘同志,你和韩昌源离婚了,他活着的时候,按照约定,每个月要支付你一笔帮扶费,但是并没有规定这笔钱一定要支付多长时间。现在他已经死了,这笔钱自然也就终止了。今天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你不要再闹了,回去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刘三凤不同意:“他的抚恤金至少有我一份!”
“他的抚恤金要给他的家属,你是他的家属吗?”
刘三凤:“……”
最终,她无奈离去,就算再想要钱,她也不能再和韩昌源扯上什么关系,她现在是有丈夫的人。
此行,除了打了廖金枝一顿,为当年的事出了口恶气之外,刘三凤并没有捞到什么实际好处。
而在韩父韩母不依不饶的纠缠之下,在工作人员的调停之下,廖金枝给他们打了欠条,所欠金额是抚恤金的一半。
理论上,抚恤金分三份,爹娘一份,妻子一份,儿子一份,这个欠条的金额定三分之一也行,三分之二也有道理,毕竟孩子以后归韩父韩母养,属于孩子的那份抚恤金也该交给韩父韩母。但还是那句话,钱已经没了。
工作人员只好和稀泥,取了个中间数。以后每个月从廖金枝的工资里出一部分,由廖金枝的工作单位直接寄到韩家,还完为止。
廖金枝并没有意见,反正钱在她手里也留不住。
交代好孩子的事,廖金枝和工作人员没有多逗留,着急忙慌的就走了。
韩父韩母硬着头皮把两个孩子留下了,小儿子的婚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说成,现成的大孙子就在眼前,他们不可能往外推。而且,这俩孩子由政府出钱养,他们顶多出点力,不会成为小儿子的负担。
但是韩昌河不这么想,那些适龄的未婚女青年们也不这么想。
反正直到1959年,宁安都考上大学了,韩昌河还没娶上媳妇呢。韩家两个大孙子过着和剧情里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和原主差不多。爷爷奶奶尽量克扣他们的抚养费,想攒起来给小儿子娶媳妇,对于他们俩的态度是饿不死就行,叔叔和姑姑完全无视他们,刘三凤对他们也没有剧情中的那份友好,见了面就要骂几句,比剧情里的原主骂的还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