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殊拿着东西要出门的时候,被沈惟止拦了下来,递给他一件灰色毛线马甲,说道:“加件外套。”
沈言殊:“……不用了吧。”
现在这天气,穿一件白衬衫黑裤子,感觉刚刚好。
“你妈妈说的,京城这边比南边要冷一点,天干,风硬。你身体刚好,还是要注意点。快点穿上,别磨叽,我还上去陪你妈呢。”
要不是媳妇提醒他,他哪儿想得起来这些!
“那您别管我了,去陪我妈呗。”
沈言殊嘴上这样说着,却还是接过马甲套在身上才出了门。
沈惟止又在后面提醒他:“累了就回来休息。”
“知道了。”
“臭小子。”
沈惟止笑骂了一声,转身大步上了楼,一步迈三个台阶。
在厨房忙活的王大姐不经意间转头看见这一幕,嘴角直抽抽。
沈言殊出了门直奔招待所,刚才他已经跟沈惟止了解过招待所的具体位置,他的方向感很好,一点弯路都没走。
招待所门口立着个大纸板,上面写着:“本招待所需要保持安静,禁止大声喧哗。”
沈言殊:“……”
这是个什么神奇的招待所?
他看了两眼,抬脚就进了门。
今天在前台值班的是赫大姐,她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同志,是一位军属,热情爽朗。
看见沈言殊,她眼睛一亮,紧接着笑着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同志,入住请出示介绍信。”
沈言殊:“……”
做贼似的!
他小声说道:“我找常宁安同志。”
“你是?”
“我叫沈言殊,有几个机械专业问题想和她探讨。”
赫大姐:“……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她一溜小跑去了韩庆森所长的办公室,说道:“有人来找咱们宁安,说要探讨专业问题。”
“叫什么?哪儿来的?”
“说是叫沈言殊。”
韩庆森:“……沈参谋长的儿子啊。我去看看。”
“哎。”
韩庆森跟赫大姐一起来到前台,他看到沈言殊的反应和赫大姐差不多,眼睛都亮了一下,没想到老沈的儿子竟然是这么个光风霁月的小伙子,这长得也忒好看啦。
他笑的十分热情,跟沈言殊说:“小沈啊,跟我来吧。宁安现在不在前台,我们给她安排了一间办公室,她在那儿做研究。”
“您是?”
“我是这儿的负责人,我叫韩庆森。”
“韩所长,您好!”
“哎呀,不用那么客气,他们都叫我老韩,你也叫我老韩就行。”
“好的,老韩同志。”
韩庆森:“……”
老韩带着他来到宁安门前,敲了敲门,听见宁安喊“进来吧”,他才推开门,说道:“宁安,有人找。”
埋头画图的宁安头也不抬,问道:“谁啊?”
“是沈言殊同志,说要和你探讨几个专业问题。”
宁安这才放下笔,抬起头来,看着沈言殊笑道:“沈言殊同志,欢迎!你刚到没多久吧?怎么不先休息一下呢?”
沈言殊笑道:“到了有一会了,我着急和你见面,就来找你了。没影响你吧?”
“没有。我正好休息一会。”
宁安边说边站起身,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招呼他坐下。
沈言殊从善如流,坐下之后,就跟老韩说:“韩叔,给您添麻烦了,您去忙吧。”
老韩笑道:“麻烦什么呀!我这会也没什么事,你和宁安讨论问题,我给你们提供后勤保障,专业问题我不懂,添茶倒水我是会的。”
说着话,他还拿起杯子,当真泡起茶来了。
宁安:“……”
沈言殊:“……”
老韩打定主意不走。
他觉得老沈家这小子有点不对劲。他是侦察兵出身,对于环境变化、情绪波动都异常敏感。这小子进门的时候动作停滞了一秒,呼吸乱了一瞬,刚才明明是君子端方还带着点疏离的,这会怎么说呢,有点子蠢蠢欲动的感觉。
他再观察观察。
还有宁安这孩子,也不太对劲。平时活泼淘气,拿谁都不当外人,咋咋呼呼的,今天怎么端起来了?还“沈言殊同志”?正常情况下,她肯定直接喊“沈言殊”,或者叫“言殊哥”。
通常情况下,小年轻们出现这种情况,大概可能也许备不住保不齐,就是春心萌动了。
他不是个老封建,不反对自由恋爱。
更何况,这俩人打眼一瞧就是一对璧人,男的俊女的美。
沈言殊看着被老韩推到自己手边的茶杯,笑道:“谢谢韩叔。您不用这么客气,我也不是外人,这些事我自己来就行。”
“没说你是外人,就是给你们节省点时间。你们聊你们的,当我不存在就行。”
沈言殊:“……”
你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当你不存在啊?
宁安心里快要笑疯了。
她说道:“沈言殊同志,你要跟我讨论什么问题。”
沈言殊又心梗了一下,笑道:“安安,跟言殊哥哥不用这么见外。我要不是身体不好,只能在江南待着,那我就会跟培林和杨萱他们一样,从小跟你一起长大,那样的话,你肯定就不会那么生分的叫我‘沈言殊同志’了。”
他的表情带着一点落寞,语气也低落了下来。
宁安:“……”
啧!
韩庆森:“……”
长得好看的人真的不得了。他要是长这么一张脸,再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就算他十天不洗脚,他媳妇一定也舍不得把他踹下床!哪像现在,他一天不洗就别想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