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师傅斜了他一眼,无语极了。
要不是是小祖宗的爸爸,他高低得让姜爱民知道大比兜长什么样子!
姜爱民装作没看到,这种时候可不常见!
“我说,姜厂长,你一个厂长记这玩意儿干嘛?你想吃直接去食堂不就行了?”
姜爱民傻笑应对。
他心里门清。
做厂长,他其实不在行,没有凤宵月精通,也没有左思彤的长袖善舞,更没有赵老爷子等人的技术。
离了他们,这塑料厂迟早要完。
最近塑料厂也培养出来几个研发的苗子,已经能做出来优于国际标准的塑料。
他能做成这个厂长,一是靠着狗运,二是靠着姜苧。
这一大堆人,各个都宠着姜苧,都舍不得说姜苧一句重话。
这不听姜苧说粮食不够吃,单左思彤一个人就调过来二百斤粮食,还把她的口粮也挂靠到了姜苧的名下。
可不少呢。
他这个厂长就是个吉祥物,倒不如给闺女做饭来得开心。
到现在,他最骄傲的不是塑料厂,而是烤鸡厂。烤鸡厂今年给每个人分红都有一百块呢!
见他这副装傻的样子,聂师傅也没办法,瞪了他一眼,又找话题,“姜苧小同志呢?”
“跟孩子们去山脚捡柴火了,再过段时间大雪一盖估计就捡不到了。”
合着他说啥,姜爱民这货都装听不懂呗!
聂师傅也服了,干脆闷声加快手上的动作,能让姜爱民看清就算他功力不够!
猪肉、猪肠、猪肚、猪骨一同入锅,再快速地一把把调料撒进去,热气弥漫下,姜爱民根本看不清。
“唉唉唉,聂师傅您慢点!”
唠子被像动弄喔杀西。
聂师傅心里用方言骂人,轻快地唱起老家的小曲儿,速度越来越快。
姜爱民人都傻了,哀怨地看着聂师傅。
很快,香味儿霸道地弥漫在整个大队,不少人都围了上来,就连一向端着的纪博涛都拿着个大瓷碗凑过来,满足地发出叹息声。
这年味儿都出来了!
突然,姜军生骑着自行车横冲直撞冲进大队,把自行车往地上一扔,喘着粗气:“来人啊,姜苧被人抓走了!”
本来热闹无比的院子一下子安静下来。
“啥?”姜爱民脑子一震,死死抓住姜军生。
“她…她被人抓走了!”姜军生声音嘶哑,脸色苍白,气喘如牛,每一口气都像是从胸腔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凤宵月红润的脸颊一下子煞白,“军生,你冷静一下,仔细说说怎么回事,在哪里被抓走的,是认识的人吗?”
姜军生哭了出来,擦了把眼泪,“我们就在山脚下捡柴火,志华妹妹看到一块儿地方金闪闪的,就跑去看,突然跑出来两个用黑布蒙着脸的人抓住了她,手里还有枪。”
枪……
所有人都惊了。
“然后志华妹妹吓得大哭,那两个人突然喊姜苧,让她过来换志远妹妹,姜苧就真的去了。姜苧狠狠踹了一个人一脚,把人都踹倒了,可旁边那个人用毛巾捂住姜苧的嘴,姜苧就倒下去了。”
姜爱民嚯地起身,就往山脚下跑。
凤宵月和姜家人也连忙跟上去。
家里有孩子的也赶紧去找自家孩子。
“羲羲呢?”江正气拉住姜军生。
“江羲和去追了。”
江正气脑袋一昏,眼前漆黑一片往地上栽去。
幸亏身边儿的赵老爷子搭了把手,“老家伙,你赶紧去找孩子,昏什么昏!”
聂师傅把手里的铲子一扔,回屋不过一会儿就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手枪,嘱咐左思彤:“你去报警,先把山给围了,不能让他们把姜苧带走。”
整个村子的人都出动了,但根本没发现姜苧和江羲和的踪迹。
接到左思彤电话的左俊哲一路飞驰过来,望着漫山搜索的治安人员,咬紧了牙根。
离姜苧被人绑走已经八个小时了,天都黑了。
心慢慢沉了下去。
聂师傅拽着死劲挣扎的姜爱民走过来。
“放开我!我没事儿,姜苧还等着我去救她……”
“够了!来的人都是专业的,你上去也是添乱,先把伤口处理好了。”聂师傅一改往常的和蔼,此刻脸上的横肉尽显凶相 。
左俊哲这才注意到姜爱民左腿有些不利索,裤腿都撕裂了,昏暗的灯光下不明显,但凤宵月撕开裤腿就发现整个小腿一片血肉模糊。
“怎么回事?”
“在山上踩空了掉下去了。幸亏我就在附近。”
“姜同志,姜苧的事儿有我们。”左俊哲安慰着,心里却做了最坏的打算。
凝重的气氛攥紧在场每个人的心脏,根本不敢大喘气。
到了半夜,搜救的行动彻底停滞下来。
石头沟山上地形错综复杂,已经出现了负伤人员,再继续下去估计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领导!”
一个全副武装的精壮男子朝左俊哲走过来,语气不太好,“领导,有老乡说邻村下午有大货车经过。”
左俊哲绝望地闭闭眼,“意思是姜苧已经被带走了?确定吗?”
一直提着心的姜爱民猛地站起来。
凤宵月全然忘记以往的经验,语气几乎是质问:“你们搜了一下午,这个时候才发现?”
这就是专业吗?
最后的理智让她没有把话说绝,但太失望了!
男子脸色黑沉,“领导,我们封锁石头山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车辙印,也没有任何下山的痕迹,所以……”
“我不想听这些!”左俊哲忽然愤怒出声,“你就告诉我姜苧是不是已经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