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跟什么？稚九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怔了几秒。
但这个反应在正清看来就是黯然的承认了。
他瞪大眼睛目眦欲裂，绝望的甩开营养液：“我不喝，谁让你擅作主张的，我死不了，不要你拿自己去换……”
说到最后整个人都哽咽的不像话。
稚九顾不得正清，连忙跑过去拿回营养液，看了看紧闭的封口才放心的舒了口气。
还好她刚刚未卜先知没有开封瓶口要不然就浪费这一瓶了。
她拿回营养液，和吃吃一起苦口良心赌咒发誓解释了一大堆，正清才勉强相信。
不过等她把营养液一人一瓶分给正清和吃吃时，一直特别乖巧的吃吃却执拗了起来，把自己的营养液递给稚九非要她喝：“哥哥，你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稚九笑了笑：“哥哥不饿，你是小孩子今天跟着我走了一天，一定很饿了，你喝”
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根本不差这一瓶营养液，但吃吃执拗起来堪比小执。
他漠然着脸，不肯动摇“父亲说，这世上没有什么比自己更重要，善良也要带着锋芒，太无私的奉献是蠢货的行为”
稚九看着突然有点成年人冷漠强硬神情的吃吃顿了顿，最终摇摇头，喝掉了半瓶营养液，把剩下的给了吃吃。
善良带着锋芒，大概没有人做的比稚九更好了。
面对不会伤害她利益的人，她确实是足够善良的。
但若谁要抢她需要的东西时，她恶毒起来往往都是第一念头，毫无悬念就是取人性命，以绝后患！
那时候的她啊，和善良心软可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不过这些不需要让吃吃知道，就让他以为她是个傻白甜哥哥吧。
……
不愧是高级营养液，正清喝了一瓶人后整个人就清醒了过来，面色也好了很多。
也提的起精神和稚九说说话了，两人边聊边走很快就到了东大城。
他们到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不过东大城倒是比想象中更繁华一点。
街道上挂着明明暗暗的灯泡到处都是小摊子，基本上都是交易垃圾场里捡来的衣服物件。
路上都是吆喝。
“三件冬衣换一斤食物喽，都是干净衣服，又厚又暖和～”
“一把刀换三斤食物，刀子非常锋利，没有生锈，可以加注精神力～”
“一袋面粉换B级伤药一瓶，我着急拿药，价格便宜，A级伤药可以多加两块面包～”
稚九边走边听，一路默默无言但走到城中间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特别激动的声音：“来补给了，快去抢啊”
随着那男人的话，周围所有的人都炸了，仿佛往鸡窝里扔了颗鞭炮似的，所有人都疯了一样怪叫着冲向垃圾场。
不止街上的，房子里的人也猛的跑出来面上带着疯狂的神情，癫狂了一样朝着垃圾场蜂拥而至。
稚九甚至看到一个没有双腿，看起来八九十岁的满脸皱纹的老人，两手并用，艰难的拖着下半身朝着垃圾场爬去。
好几个人的脚踩到他了，都踩出血了，他却好似没有直觉一样，一声不吭挣扎着朝垃圾场跑去。
稚九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她掩饰一样的低头压低声音涩涩的问：“不是垃圾吗？为什么叫补给”
“为了维护那点可怜的自尊，来这里的人都心照不宣管垃圾叫补给”正清也无力的笑了笑：“这场垃圾可以让很多人熬过这个冬季”
“哥哥，你不去吗？”吃吃仰着头问她。
稚九摇了摇头：“哥哥不去，以后吃吃也不用去，哥哥能养活你，咱们不和他们抢了，让他们多点吃的”
“好”吃吃点点头，肉乎乎的手轻轻的握紧了稚九的手。
等他们走到城主府的时候，这场所谓的补给已经被抢的差不多了，所有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挂着彩。
而刚刚那个没有双脚的老人似乎什么东西都没有抢到，反而被人踩烂了一只手，还被人砸了脑袋。
此刻正抬起没有受伤的手，捂着脑袋死气沉沉的看着眼前已经被人一扫而空只有废品的垃圾场。
似乎是绝望到麻木了，被人踩着背跳来跳去也没有丝毫反应。
稚九一直转在眼眶里的眼里，终于没忍住掉了下来，她低头放下正清，径直朝着老人走过去，一把将踩着他背耀武扬威的男人推开，将老人抱了起来，放到到正清身边。
然后转头走到刚刚故意踩着老人背部的男人面前，一把揪住他毛毛躁躁的头发，再握紧拳头一拳狠狠的打到男人脸上。
男人被打出去四五米远，还吐出来一颗牙齿。
但看着稚九瘦弱却明显力道强硬还有猫耳朵的样子，知道稚九一定是兽系修炼者，便立刻把手上的食物抬起来递给稚九，当机立断。
“食物都给您，你饶我一条命”
稚九闻言收起紧握的拳头，也不贪心，只拿了一袋面包和半瓶看起来已经散发了能量的营养液，走回老人身边
“都给你，现在就吃掉”稚九把东西给了老人，在他面前蹲下轻声道。
因为猫耳朵的自带变声效果，稚九的声音一直是低哑的少年音色，可现在这样低声温和的说话，却不免带了点女气。
正清低头楞楞的看着稚九，赤迟也是目光有些复杂的看向她。
这些稚九都没注意，她的注意力全在老人身上，看着老人努力的往嘴里塞食物，浑浊的眼睛不断滴下眼泪，随着满是皱纹的面颊滑下来的样子，稚九心里就难受到顶点。
她开口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刺眼的光芒闪到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