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来不笑了。
谢来脸阴了。
坐在屋顶的顾仕隆悄悄把晃晃悠悠的小脚收了回去。
这会儿轮到江芸芸得意地笑了。
许是大家都走严刑拷打这条路,王礽和谢来一见如故。
“哎,陶静你没找到人吗?”江芸芸见那一串的人中少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不解问道。
“陶静是谁?”谢来问道,“暗哨查到的名单里没有这个人。”
江芸芸就把陶静和符穹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最后强调着:“按道理,他才是海南卫里真正通倭的人。”
谢来脸色立刻严肃起来。
“我们之前去过经历司,把账本册子都拿来了,但里面确实没有叫陶静的人。”
江芸芸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说道:“大概被我的人堵在山上了。”
谢来眉头高高一跳。
“我们的人找到了潜伏在城里的倭寇的据点,我让人去盯梢,再看一下有多少人,打算一举拿下。”江芸芸解释道。
“如此墨迹,在什么地方,我这就去把他们都掀了。”谢来大气挥手。
江芸芸摆手拒绝:“我训练了很久的衙役和健妇队,也该让他们历练历练了。”
谢来突然凑过来,好奇问道:“京城里都说你伤风败俗,竟然让女子出来工作,还说你居心叵测,荒淫无道。”
江芸芸眨了眨眼,也跟着好奇问道:“仔细说说。”
“都是骂你的话,可难听了。”谢来吓唬道,“骂的人可以把长街排满了,连陛下都知道了,还叫我仔细观察此事,若是真的有伤风化,可要把你抓起来。”
江芸芸也不生气,背着小手:“不与世人争长短,他们不懂,我们谢佥事一向真知灼见,肯定一眼就能看明白的。”
谢来也跟着煞有其事点头:“要不说还是状元说话好听呢,我确实观察了许久,那些女人还挺认真的,训练的也不错,最主要的是我也觉得那些读书人聒噪,整天骂天骂地骂我们,哼,就这些脑子的人,能知道什么好坏,再说了,我们江芸可是小状元。”
江芸芸得意地露出一口大白牙。
“不过人不能跑了。”谢来又公事公办说道,“要是人跑了,我只好把你抓起来顶罪了。”
江芸芸连连点头:“肯定不会跑的。”
“那我去审案子了,你去一旁玩吧。”谢来把人打发走,随后一头扎进牢房里。
江芸芸站在阴暗的地牢小室里,看着幽幽的烛火着凉发霉发黑的墙壁,脸上笑意逐渐敛下。
京城的反应很快,她原本以为至少要年后了,但锦衣卫的速度出人意料得快,她后面的计划都被打乱了,而且听谢来的意思,锦衣卫前锋早就来了,甚至有可能早已暗搓搓地潜伏在县城里,把所有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全都记录在案,手里甚至整理出一份名单来。
锦衣卫的恐怖,思之令人心寒。
空气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想来在锦衣卫的手段下,这群人大概很快就会交代。
—— ——
“有二十七人。”自从在上次逮卢安事件中脱颖而出后,孙娘子也开始崭露头角,迅速挤进叶娘子和陈娘子的队伍中,充当了可靠的军师职责。
她不仅迅速理清了倭寇道理有多少人,还把他们的据点和可能存在的兔窟都挖出来了,在纸上飞快地画出大致的位置。
“主要活动范围就在之前那座山的半山腰,靠近海南卫的那一侧,有三个可能会躲起来的位置,码头边有很多小巷,我今日看他们中有一人去了一间院子,是一处寡妇家,进出没一会儿就走了,那边都是出海的人住的屋子,女人居多,所以我已经让单娘子去盯梢了,还有一处是鲜味酒楼后面的暗巷里,这是今日陶静去的地方,白捕头已经让人看着了……”
孙娘子有条不紊地说道,最后又说道:“午时陶静离开了山上的据点,但是一个时辰后却又回来了,之后再也没出来,我觉得有些奇怪。”
“他是海南卫的人,好端端能在外面呆这么久?”叶娘子也跟着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外面有什么事情。”
江芸芸点头,老神在在说道:“你们大抵今日都太忙了,还不知道,锦衣卫现在住我们衙门里了。”
“怪不得今日知府衙门大门紧闭,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叶娘子回过神来,“不对!锦衣卫!他们怎么来了!”
“办他们自己案子的,不管他们了。”江芸芸拿回话题,“你们有把握一举把人拿下吗?”
众人沉默。
倭寇的人比想象中的多,衙门内衙役加上健妇队也没超过三十人,这几乎是一打一的情形了。
抓自然是能抓到不少人,可一旦有人逃出去再回去搬救兵,那可真是落网之鱼,祸害无穷了。
“不若把人引诱出来,逐步击破。”武忠说。
江芸芸没说话,看向其他几人:“你们觉得呢。”
“第一次大抵还没问题,可第二次能瞒过去的可能不太大,而且那个陶静我看是个很警觉的人。”叶娘子说。
“可我们一股脑冲上去,十有八九要坏事。”白惠为难说道。
“我倒有一个办法,就是有些险。”孙娘子冷不丁开口。
江芸芸鼓励地看着她。
“我小时候跟着爹去捕鱼时发现,爹每次都会把渔网下在水流最大的地方,然后用鱼篓把鱼群吸引过来,我娘再后面则是用棍子驱赶他们,那群鱼就会顺着爹娘选择的方向朝着渔网游过去,一旦他们入网,爹娘就会一左一右迅速拉起来,这样一次就能抓到很多鱼。”叶娘子说道,随后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