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跑起来快,但颠簸感也更为明显, 他体轻,很容易不稳, 但他在走了几圈后很快就找到平衡点。
“其归哪里去了?”不远处的娄素好奇问道。
“不知道。”顾幺儿摇头, 嫌弃说道, “你怎么还不会上马?”
娄素苦着脸:“马太高了,我害怕。”
“实在不行,找个小矮马骑骑。”顾幺儿非常有经验,“江芸之前也是这样的,要找小母马,会听话温顺一点。”
娄素点头,目光还是忍不住看着江芸芸离开,摸了摸下巴。
江芸芸来到山长的办公室养心阁。
说是阁,但只是在书院后面搭了一排小房间,所有行政部门的老师都在这边办公,教学的学长和讲书则是在御书楼附近的修性阁,也是一排排简单的小矮屋,非常简陋。
她一入内就看到正中坐着一个眼熟的人。
“刘长随。”她惊讶问道,“您怎么在这里。”
“哎呦!江解元,我的小解元呦。”刘瑾水也不喝了,脸也不笑了,撇下山长和监院就站起来亲自迎上去,“您可算是来了。”
江芸芸被人拉进屋内,一脸迷茫:“怎么了?”
“您没觉得你离京前忘记干一件事情了吗?”刘瑾闻言,勉强笑问着。
江芸芸看着他,随后眼睛微微睁大。
要说一开始那肯定是不知道的,但现在看到刘瑾站在这里,那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原来是把我们尊贵的太子殿下忘记啦!!
“是殿下让您来找我的?”她不好意思说道,“原本想着只是区区读书小事如何能惊动殿下呢。”
“怎么会是小事!小解元实在太谦虚了。”刘瑾一把抓住江芸芸的手,热忱说道,“您的事那可是大事。”
江芸芸吓得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不不不,敢当敢当!”刘瑾比她还着急,“您不知道,您走了之后,我们殿下那真的是茶饭不思,小脸蛋都消瘦了,可把爷和娘娘都急死了。”
江芸芸哎了一声,突然觉得脖颈凉飕飕的。
“爷请了英国公家的小孙子,想着和殿下年纪相仿应该玩得下去,还有娘娘还找了张家的两位舅舅入宫,原以为到底是亲戚也能玩到一块去,可太子殿下就是一直惦记您呢,谁来都不搭理,日日抱着小猪布偶和那些衣服,还时不时就要抽泣一下呢。”
江芸芸听得更是害怕。
袁端也是听得花白的眉毛一动一动的。
闻实道万万没想到这个小少年虽说和上高郡王有过不愉快,但瞧着和太子殿下关系还不错,总得来说,认识的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啊。
“您瞧,爷让我快马加鞭来这里找您了,可真是让我好找,原来是跑江西来了。”刘瑾也有些怨气了。
一开始听说是去扬州的,他马不停蹄赶去扬州,谁知道江家黎家都没影子,去黎家还被那位老黎公的眼刀飞了好几下,真是胆战心惊,好不容易知道人在江西,又坐了半个多月的船才赶过来,结果一路上水土不服,上吐下泄,这一路的辛苦真是难以言明啊。
江芸芸哎哎两声,呐呐说道:“真是对不住刘长随了。”
“哪里的话,快折煞死我了,都是为了太子殿下!”刘瑾正色说道,随后立马按着江芸芸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那可是正位,江芸芸吓得差点弹射出去。
“别动。”刘瑾大声说道,“快准备笔墨纸砚来。”
门房悄悄睨了山长一眼,见他稳如泰山,便飞快应了一声去准备东西。
“想来小解元也有很多话要和我们殿下说吧。”刘瑾皮笑肉不笑说道。
江芸芸欲言又止。
刘瑾根本不等她说话:“我们殿下可是很想您的,让我们陪着玩了好几次华容道,但我们都没有小解元的聪明劲,每次都觉得不得劲,把我们太子小脸都急得瘦了一圈,若非年幼,恨不得亲自跑过来找您呢,连爷都惊动了,念叨了您好几次了,咱家这次来可是身负重任啊。”
江芸芸摸了摸鼻子。
言下之意,快说点好听的哄小孩开心,不然陛下可要杀头了。
门房很快就端着东西进来了。
“放着放着,咱家亲自给我们小解元磨墨。”刘瑾亲自给人磨墨,眼睛不错眼地盯着她看,瞧那架势,要是写不出他满意的,今天是别想离开了。
江芸芸只好硬着头皮提笔。
“写这么客气做什么!”刚写了一行,刘瑾就怪叫着,“我瞧着您对那个顾小公子就很熟稔的,就按那口气写。”
“可这是太子……”江芸芸一脸为难。
刘瑾握着她的手,一脸严肃:“听我的,小解元,你最好写的童稚幼趣一些,画点画最好,可爱一些,要表现出您也很想太子殿下呢。”
江芸芸挠了挠脑袋,索性换了一张纸。
她画了一匹马,和一把弓,因为都是简笔画,但也显得矮小短圆,格外可爱。
然后又写了一些简单的短句,比如骑马很有意思,殿下若是喜欢也可以春日去骑骑马练练弓。
还画了白鹿洞书院的简单结构,又画了几个小人在跳舞,动作奇奇怪怪。
“这是我最近在学的舞蹈,名叫《云门大卷》,很有意思。”
她想了想,又不知道写什么了。
“问候我们殿下啊!”刘瑾急得抓耳挠腮,“您不觉得殿下很乖吗!”
江芸芸只好又三连问——吃了吗?睡了吗?玩了吗?
刘瑾见实在是写不出来,也不为难她了,拿起信件仔细看着,然后又得寸进尺提出要求:“不准备点礼物送给殿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