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挂在你腰间的玉佩,你这几款样式大多是唐宋的,雕刻精细,价值可不便宜。”唐伯虎津津有味解释着。
“那这个呢,好长啊,我看过江家女眷带过这样长长的玉佩。”江芸芸把其中一串红绳扒拉出来,眼睛亮晶晶说道,“若是可以给女子带,那我给我娘留着!”
被江芸芸握在手心的是一串青色的葫芦玉佩,一串五个,每一个握在手心都温润光滑,错落有致地悬挂在红绳上。
“也是挂在腰间的玉佩,就是样式不一样,若是女子带,则是充当禁步的,只是葫芦样式大都是给男子的,江家女眷带的应该是蝴蝶或者鲜花才是。”
江芸芸仔细想了想,随后丧气说道:“没看仔细,只看到是长长一条的,挂起来的时候最下面还有须须,飘起来也怪好看的。”
张灵失笑:“你若是喜欢,等你回扬州的时候我们就去店里买一个,不过玉佩不算便宜。”
“我有钱!”江芸芸眼睛一亮,“吃住都在徐家,我都没怎么花钱!”
“那可要低调点了。”唐伯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说道,“徐叔也太热情了。”
“好。”江芸芸也捂着嘴巴,神神秘秘点头。
不远处的徐叔正忙着给他们挑选毛料子,说要给他们做一件披风,给他们带回去。
“那这两个又是做什么用的。”江芸芸把剩下两个玉质的东西掏出来问道。
“这个是玉鱼莲坠,这个是玉孔雀衔花坠,都是坠子,你可以挂在扇子上,也可以挂在手串上。”唐伯虎说道。
江芸芸哦了一声,看着一桌子的东西,不由感慨一句:“徐家是真有钱啊,送人的东西这么大方。”
“我这几日也是打听清楚了,徐家的生意做得很大,衣食住行都涉及了,尤其是衣,遍布南直隶的霓裳阁就是他们家的。”唐伯虎在他们考试的时候,在南京城内各处闲逛,也算是稍微摸了摸徐家的底。
江芸芸发出嫉妒的叹气:“这也太有钱了。”
“不过我也是看明白了徐经为什么这么拼命,徐家这么大的生意,却连一个做官的人都没有,甚至连进士都没考上,徐家就他一个男丁。”唐伯虎小声说道,“不然也不会被唐源盯上。”
江芸芸叹气:“这个营商环境堪忧啊,做官不能好好做官,营商不能一心营商,就连种地也曲折甚多。”
“昨日看他和你对答案,我瞧着他那份卷子答得还是很不错的。”唐伯虎话锋一转,“在你的辣手摧花下,衡父本就读书认真,现在只会学得更好,而且连我们张梦晋这等学一日休息三日的散漫性格也跟着被你抓起来了苦读,学习突飞猛进,这些日子的努力总不该辜负你们的。”
张灵翻了个白眼,鼻孔出气:“夸人就夸人,还好端端损我一下,好生没理。”
“夸你呢!”唐伯虎义正言辞说道,“若是你们三个考不上,那就是考官没眼光,若是我们芸哥儿不是解元……”
他一顿,没敢说大话:“那就是敌方太强大了,我们还有会元和状元呢,小小解元让给他们了!”
江芸芸睨了他一眼,眯眼:“你最近在外面都是这样宣传我的?”
唐伯虎叹气:“你是不知道,我都不敢往死里夸你,就怕有人嫉妒,只能见缝插针说一下。”
江芸芸心中警铃大作。
“详细说说。”张灵来了兴趣。
“你看,他们若是夸门口这个花,我就把芸哥儿的诗作拿出来念一下,让他们感受一下,我们立志肩比李白的江芸到底有多厉害。”
“要是他们说是政治事务,那更好了,江芸的诗嘛,确实一般,但若是务实,那肯定是我们芸哥儿第一了。”他翘起大拇指,“我就把他之前在扬州的农田书,兵书啊都拿出来给他们掌掌眼。”
“唐、伯、虎。”江芸芸听得眼前一黑。
唐伯虎哎了一声,低头看向江芸芸,突然笑容灿烂起来,靠过来,那双绚烂耀眼的眼眸眨巴着,一脸促狭:“骗你的,哈哈哈,我们的小老虎也太天真无邪了吧。”
江芸芸一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是点了点他,咬牙切齿说道:“行,你给我等着。”
八月二十,徐家驾了一辆外表豪华马车,内里更奢华的马车。
明明马车内没有冰块,但众人一入内却还是感觉到一阵阴凉。
“听说南京现在的马车车壁都是用铜做的,中间空心,冬日可以放炭,夏日放冰块。”唐伯虎好奇地摸了摸车壁里的绸缎,入手光滑细腻,轻声敲了敲,甚至能听到闷闷的金属声。
江芸芸立刻对这辆移动空调车敬畏起来。
考官批卷的日子不能超过半月,也就是说八月底就一定能开榜,参加考试的大部分人都不会离开南京,整个南京在乡试期间格外安静,唯恐惊扰了读书人,却在此刻彻底进入狂欢时刻。
——不管考没考中,总归要感受一下南直隶的热闹。
如今各大酒楼,别院都是读书人赏景作画,感慨作诗,大晚上还会有喝醉酒的读书人勾肩搭背,喝得烂醉如泥,哪怕摔在地上,也不过是相视大笑,恨不得此刻快乐能永无止境。
凤池园在南京城外,除了东城门,又过了一条长桥,就能到园子了。
听说这座院子在春秋时便已经建造了,几经转手,现在落入世代耕读的张家人手中,下了长桥,就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空地,再多走一会儿,远远就能看到屋檐的一角漏了出来。
刚靠近园子外围就看到不少车慢慢悠悠走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