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说完就没有再说了,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江芸芸迷迷瞪瞪地看着他。
——然后呢?
——家中也出状元了?
陈施等了半天,只等到这个呆反应,脸上笑挂不住了,用扇子点了点江芸芸的肩膀,臭着脸强调着:“我和你家有生意往来,我家有人当官。”
江芸芸摸了摸脑袋:“我知道啊,我听懂了,所以你家中是出了一个状元吗?还是也出了一个大人物。”
——不是,你小子真听懂了还是故意讽刺人啊!
——状元是路边的白菜吗!
陈施脸上彻底没了笑意。
江芸芸一头雾水,瞧着情形不对,又见没什么热闹看了,就打算偷偷先溜。
“哎,你真有趣,你就是黎淳新收的徒弟,瞧着也没有很出色的地方嘛。”她还没走,就被一个身形瘦长的一个男子拦了下来,还伸手比划了她一下的身高,“还挺矮。”
江芸芸只好停下看着面前的瘦高竹竿,瞧着也就二十出头,面容雪白,眉毛细长,长相颇为清秀,只是眼下带着乌青,又穿着彩绘金泥的长袍,头戴一朵大红色的花,比唐伯虎还要浮夸,偏有少点了耀眼的美貌,所以显出几分不舒服的纨绔之气。
正是刚才给他解围的人。
他一来,陈施脸色一变,下意识恭敬地退到一侧去。
江芸芸最烦有人说她矮了,脸色不好:“哪里矮,我才十岁,还会长高的,我这两个月长高三寸了!”
那人也不生气,只是居高临下打量着她:“怪不得衣袖短了一截,今日你姐姐的大好日子,也不选一件好衣服来,江家还苛待你不成。”
江芸芸摸了摸袖口,解释着:“最近长太快了。”
这衣服是半月前刚放长的袖口,不知不觉又短了一小寸。
她是非常满意的。
“江家如此富贵,便是每天都给你做个新衣服,难道还给不起料子。”那人随意说道,“穿这样的衣服也不觉得丢脸。”
江芸芸皱了皱鼻子,不打算和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纨绔子弟说话,便打算绕道离开。
那人竟然伸手把人拦住:“你不问问我是谁?”
江芸芸不耐挥手:“不问,没兴趣。”
一个个流里流气的,也不太像历史名人,她完全没有兴趣打卡。
“这人真有趣。”那人见江芸芸跑了,这才笑说着,“京城里都说黎淳收了一个厉害徒弟,瞧着确实有点厉害。”
他回头,看着陈施,笑说着:“这样的人,怎么就是黎淳的徒弟呢。”
陈施打了一个寒颤。
他虽笑着,可眼底丝毫没有笑意,瞧着有些渗人。
“张大公子!”有人殷勤地笑着迎了上来,“您是富贵窝里出来的,鄙人最近得了一块红玉,年纪大了也看不出好坏,您见多识广,还请来掌掌眼。”
那张公子微微一笑,又恢复了笑脸盈盈的样子:“陈老哪里的话,您在外做生意的,眼力见自然是好的。”
两人把臂而走,相谈甚欢。
—— ——
“那个人是谁啊?”黎循传惊讶问道。
江芸芸摸了摸鼻子:“他说我矮,我不想和他说话。”
黎循传无语:“你都说你会长高的,现在才十岁,矮一点不是很正常,你在生气什么?”
江芸芸不高兴地皱了皱鼻子。
“他姓什么?”一直沉默的黎淳开口问道。
江芸芸仔细想了想:“听说姓张?”
“大概几岁?”
“有两个人,瞧着像是兄弟,跟我说话的那个大一些,二十左右吧,人很高很瘦,也很白,但是瞧着身体不好,眼圈下面黑一圈。”江芸芸比划了一下,“流里流气的,我不喜欢。”
黎淳眉眼低垂,随后轻笑一声。
两小孩齐刷刷看了过来,眼珠子在好奇得发亮。
“少管大人的事情。”黎淳板着脸教训道,“与你们无关。”
“哎。”两人只好收回视线,异口同声叹了一口气。
“这个茶开了,可以喝了。”黎风笑说着,“先吃饭吧,爬了一早上的路也饿了。”
江芸芸捡起馒头咬了一口,随后开心地眯起眼睛:“这个叉烧肉可太好吃了!”
“还是老张听你说的,在香料里多加留了几勺蜂蜜,还加了海鲜熬成的汁,然后才和酱汁混在一起腌制,今日天还没亮就放在明火上慢慢烤到熟透,表皮都酥软了,肉还是柔嫩多汁的。”黎风笑说着,“得你一句好吃,老张可要开心死了。”
“这个杏酪也好好吃,加了牛奶,滑而不腻,表面还香香的。”黎循传吃得格外开心,手舞足蹈。
“也听了芸哥儿的话,撒了点糖,放在烤炉里烤了一会儿。”黎风笑说着。
黎循传不解扭头:“你现在品鉴美食的本事与日俱增啊。”
江芸芸打马虎眼:“都是书里教得好。”
“我的书里可没这个东西。”慢慢悠悠饮着茶的黎淳淡淡说道。
江芸芸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悄悄去看黎淳。
却不想,黎淳也正垂眸看着她,立马吓得好似被烫到一样,连滚带爬收回视线。
“都是林徽教坏我的!”她立马甩锅。
“没想到五典书院出了名的文雅,店中还要美食集。”黎淳慢条斯理感慨着。
江芸芸没说话装死,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只当没听懂。
黎淳冷笑一声。
江芸芸可怜弱小地缩到黎循传身边。
黎循传没良心的把人空了出来。
就在三人吃饱喝足时,紫竹林右侧,靠近迷楼的地方突然传来巨大的动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