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不是好东西。
朱厚照不高兴地板着脸:“那索性都不召回来,等宁王造反,回头我亲自带兵把他打死算了。”
此话一处,屋内所有人都跟着下跪,江芸芸慢了半拍,结果被朱厚照抓了个正着:“江芸,你怎么不说话。”
江芸芸被领导点名,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锦衣卫一没证据,二没人手,我们远在京城难以支援,我们若是只召回一两人于此事毫无意义,若是多召回几人,宁王定会有所察觉。”
“那就什么都不做。”朱厚照更不高兴了,“我看他就是该死,爹说得对,这人是个祸害,偏你们不让我把他除了。”
江芸芸柔声说道:“‘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南昌到现在依旧不成气候,何来殿下稳坐钓鱼台,却开始喊打喊杀的,听闻南昌的那位知府就是刚正不阿,想来南昌境内还有许多这样的人。”
“正是。”李东阳连忙说道,“如今只需等着宁王落出马脚,我们才有了道义上的威名。”
朱厚照古古怪怪打量着江芸芸,竟还真的被安抚下来,哼唧说道:“那行吧。”
他想了想又说道:“但也不能坐以待毙,你们把这个名单里权职最高的人都召回来,孤不管你们用什么理由,这么重要的位置,孤不能留下这些蛇鼠两端的人。”
众人闻言,齐齐应下。
“行了,就这样吧。”朱厚照挥手让他们离开。
“陛下对江秘书实在看重。”司礼监的几人走在阴影下,为首的李荣眉眼低垂,淡淡说道。
“毕竟也算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萧敬说道,“难免有些情分在。”
“情分?”原先一直没出声的戴义阴阳怪气说道,“说起来老萧你和江秘书关系还不错啊,听说最近刚收了一个内阁出来的干儿子。”
“算什么内阁出来的。”萧敬笑说着,“不过是一个看大门,我瞧着机灵,读书也不错,对内阁也熟悉,我们司礼监不就是需要这样的人嘛。”
“听说前几日还走错大门了,瞧着是有点认不清东南西北的。”戴义讥笑着。
萧敬还是跟着笑,只当没听出他的讽刺:“已经狠狠责罚了,也让人带着认路了,不会再走错的。”
“有时间在这里斗嘴,还是想想陈宽的事情你们如何交代。”李荣笼着袖子,淡淡说道。
“陛下提上来的人,现在却开始吃里扒外,千刀万剐,扒皮抽筋都是应该的,奈何现在陛下无法处置这样的畜生,太子殿下对我们司礼监也不熟悉,若是让他知道有这样的事情,且又和宁王有关,我们这些人的老脸丢尽不说,也不用活了,都齐齐洗干净脖子上吊算了。”
萧敬也跟着担忧说道:“这么关也是个问题,不若造个借口病故……”
李荣没说话,只是走了几步,眼看就要到司礼监了,点了点头:“上上下下清理干净点,别闹出动静,打扰了陛下和殿下。”
“是。”萧敬和戴义齐齐应下。
内阁
李东阳板着脸问着江芸芸:“你和宁王到底有什么交集?”
“没有交集啊,以前读书我都没空搭理他,我早上读书,下午练习骑射,晚上还要和同窗处好关系,照顾幺儿,真的很忙的。”江芸芸蔫哒哒说道,“顶多就是以前和他打过一架,把他脑袋打破了,但他也把我挠了啊。”
谢迁震惊:“你也会打架!”
实在是江芸长了一张斯斯文文的乖巧小脸,虽然牙尖嘴利的,但平日里生气都很少,实在想象不出和人打架的事情。
“这事好想听老师说过。”李东阳咳嗽一声,替人大声解释着,“还惊动知府了是不是,你年纪小,知府还通知老师亲自去领你了。”
江芸芸低着头,嗯了一声。
“那看样子是打出感情了不出!”谢迁语出惊人。
李东阳震惊,眼睛瞪大。
一直没说话的刘健也忍不住看了过来。
江芸芸歪了歪脑袋,大眼睛扑闪了一下。
谢迁自觉失言,握拳在嘴角咳嗽,支支吾吾:“这么看来宁王性格古怪,你今后还是不要插手他的事情了。”
江芸芸臭着脸:“我才不想看到他,烦得很。”
“注意言辞。”刘健厉声说道,“行了,你最近就专心海贸的事情,其余事情我们自会处理。”
江芸芸点头应下。
“看看这个名单里,有谁要召回的,最好能有个理由。”刘健开始说起正事。
江芸芸坐回自己的位子,一颗吊着的心在一群人精的审视下终于平安落地,这才发现后背冰冷冷的。
——刚才的殿里,她就开始坐立不安,他生怕朱宸濠若是有口出狂言,这不是被蹲在屋顶的锦衣卫听得一清二楚。
“宁王妃都能找到锦衣卫,告发宁王,那宁王难道一点也没发现……”对面的李东阳突然出声提出疑问。
—— ——
牟斌最近进不去宁王府了。
宁王府的守卫更加森严了,而且路上总有一些地痞流氓,却也没生事,但那双眼睛跟个老鼠一样尖利,甚至有几个锦衣卫暴露了,不得不离开南昌府。
“是不是发现了?”锦衣卫不解问道。
“也不是蠢人,断了和京城的消息,漳州那边也毫无办法,甚至还有几个打好交道的太监官员被京城召回,现在我们的人到处走,难免会有些察觉。”牟斌倒是不着急,冷静说道,“看着他们就是。”
“算起来也是困兽之斗了,只等新皇登基……”锦衣卫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