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杀人的就是何家那个儿子。
江芸芸合上折子,邹鲁死前也遭到大量折磨,死状可怖。
“这事看上去和我没关系。”江芸芸折子递回去后,认真想了想,笃定道,“这两人我都不认识。”
“你自是大公无私的。”刘健又讽刺着。
江芸芸被嘲讽一脸,只好又去看自己的好师兄。
“你怎么去琼山县的。”李东阳点到。
江芸芸恍然大悟,但嘴巴一撇:“但看上去还是和我没关系啊。”
“算了,他哪里知道这些纠纷。”谢迁无奈说道,“邹鲁一直对你怀恨在心,你做什么都弹劾你,你知道吗?”
江芸芸老实巴交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那叠折子里骂的最狠的那个?”谢迁下巴一抬。
江芸芸搓了搓手,不好意思起来了:“骂我的我都没看,耽误事。”
李东阳一听,抚掌笑起来了:“是,是你的做事风格。”
——还夸起来了。
江芸芸尴尬一笑。
“那个何家儿子一直躲在扬州,他们就觉得和你有关系。”谢迁也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下了结论,“有人觉得是你唆使的。”
“冤枉啊,我谁也不认识啊。”江芸芸愁眉苦脸说道,“和我没关系啊。”
“得罪太多人呢了。”刘健冷笑一声,“你叫行事还如此凶悍。”
江芸芸一听,眼珠子下意识一瞟。
“这事因为案情奇特,陛下打算亲自审理,你最近可要夹起尾巴做人。”李东阳警告着。
江芸芸的眼珠子又是飘了飘。
幸好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也没空看她。
“我这事情都弄好了,再给点事情做吧。”卷王江芸芸弱弱开口,企图挤进阁老间的对话。
李东阳龇了龇牙。
“你这小师弟真是爱干活。”谢迁嘲笑着。
江芸芸送上自己的写好的意见稿:“这事我根据那些折子上挑出来的意见,我觉得有可行,也有可参考的建议……”
“行了,先收着,那浙江清丈的事情你就先看着,回头我们继续讨论。”刘健也不看她的折子,只是点了点手边的一叠高高的折子,“把这些东西都搬走,你专心弄这个去吧。”
江芸芸眼睛一亮,只觉得得来全不费工夫。
没多久,一个小黄门匆匆跑了进来:“漳州海门急件。”
“海门能有什么急件。”谢迁说道,“也该是月港的消息才是。”
他接过那信封一看,倏地停下脚步。
“怎么了?”刘健敏锐问道。
“楠枝的信。”谢迁喃喃说道,“出事了。”
—— ——
这边内阁骤然炸开了,那边傅瀚回了礼部,正听到焦芳正阴阳怪气说道:“江学士对他那师兄都不曾如此热情呢。”
“尚书腿脚不便,扶一下怎么了?”老实的礼部左侍郎张升说道。
“说了这么久的话,谁信。”焦芳又说。
张升嘴笨,不想和他说话了,只是低着头看今日轮到他们这边的折子,很快就发现一份不对劲的:“黎循传的折子送到礼部做什么?”
“送错了呗,那些人总是不尽心。”焦芳狠狠说道。
“是内廷直接送来的。”张升为难说道,“走了内廷,又来礼部?”
“打开看看。”傅瀚出声说道。
“曰川兄。”张升犹豫,“若不是我们部门的差事,拆了怕……”
“送过来就是我们的。”傅瀚坐了下去,开始揉着膝盖,“我们要看内容,不是看名字。”
张升羞愧说道:“大宗伯说的是。”
焦芳在边上直撇嘴,看谁都不顺眼。
傅瀚温和安抚着:“我并非训你,只是既然送过来了,总要看一看才能辨认对错的,真要是错了,我们也有话送回去,免得被人说是推卸工作。”
“快打开看看,真想看看漳州到底怎么样了,内阁瞒得水泄不通的。”焦芳的脑袋先伸了过来,一脸好奇,“不会是开海要忘了吧。”
傅瀚一听就忍不住皱眉。
——焦芳这人的嘴,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那边两人一看内容,焦芳先嗐了一声,缩回脑袋,神色不悦:“竟还真的是我们的事情。”
张升则眉头紧皱:“好奇怪的事情。”
傅瀚伸手:“拿来我看看。”
他接过来一看,瞬间焕然大悟,喃喃自语:“原是如此。”
—— ——
京城这边不安分,漳州那边却也是兵荒马乱。
怀远驿市舶司太监的一样东西丢了!!
“找啊!找不到把你们都杀了。”那太监暴跳如雷,对着地下跪着的人恶狠狠说道。
“不过是一张外国勘合,丢了便丢了呗。”有人小声说道。
那太监直接一脚把人踹倒,冷冷说道:“你懂什么,蠢货,快去找。”
“最后一个看的好像是黎循传。”又有干儿子上前,殷勤说道,“当时大家都喝得七七八八了,就他滴酒不沾,什么清高样,别是他拿走了。”
那太监脸色狠戾:“去,把他给我抓过来。”
小黄门们齐齐应下,飞扬跋扈来到驿站却发现人去楼空了。
“坏了,去,去,立马去南直隶给老祖宗报信。”市舶司太监警铃大响,立马拍腿说道,“速,速啊。”
第三百八十七章
傅瀚手里的折子写的是漳州前些日子收到一个勘合, 原是一艘自爪哇驶来的商船靠泊广州海港口,有三人手持勘合,自称是爪哇使臣,请求入贡。
入贡就是请求准许将一船货物在城内贸易, 若是卖不出去朝廷会高价收购, 且最后结束贸易后朝廷会给予数倍的金银财物等返还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