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来更尴尬了,捧着手里的书开始坐立不安。
“说起来,乐山和乐水长得还挺像,你和阿木瞧着不太一样。”江芸芸笑着转移话题。
阿来连忙说道:“我们是同一个阿妈而已。”
“阿妈?娘吗?”乐山不解问道。
“对,就是同一个娘,我亲爹死得早,我娘带着我改嫁了。”阿来摸了摸脑袋,笑说着。
乐山点头,掏出一个豆腐馒头递过去:“我新学的,里面加了豆腐和碎猪肉。”
阿来笑嘻嘻接了过去:“乐山哥的手艺真好。”
“这个鸡汤要都喝完的,是两位姑娘和小春用自己的钱买的人参,可不便宜,那么小的一根要一两银子呢。”乐山见江芸芸胡乱扒拉着饭,连忙说道,“这个鱼是张道长自己钓的,我熬了一个时辰呢,还加了药材呢。”
“有味道。”江芸芸企图蒙混过关。
“不行哦。”乐山严肃说道,“我可是肩负重任来的,得要都吃完。”
江芸芸哼哼唧唧,捏着鼻子把汤都喝了。
“补身体呢。”乐山收拾着碗筷说道。
“不好……嗝……喝……嗝……”江芸芸不高兴说道,“而且,一两银子……嗝……也太贵了。”
“不贵,乐水说夫人给了渝姐儿好多钱。”乐山捂着嘴巴,打着小报告。
江芸芸震怒:“那还每个月问我要零花钱!”
乐山笑嘻嘻地不说话,领着食盒就准备回去了。
“几位姑娘想吃烤肉,公子早点回来也能吃到。”临走前,他说道。
江芸芸挥了挥手:“让她们自己吃吧,我这边脱不开身,我还要写个东西呢。”
“行吧。”乐山其实也不抱期望,但还是坚持问一下。
阿来扭头悄悄一看,只见江同知在纸上,提笔,一笔一划写下——禁娼赋。
—— ——
陈继其实也是有点慌张的,奈何当日有点骑虎难下,主要是那个谢来实在可恶!
——你说江芸?那江芸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今天一大早,两千五百位士兵就被借走了,军营也空了一半,陈继一开始有些坐立不安,到后面又开始冷静下来了。
命令是江芸下的,带队的是锦衣卫,和他清清白白守备营有什么关系!
他坐在椅子上开始擦刀时,唐伦和周伦不等通报就急匆匆闯了进来。
“你疯了!陈继!”唐伦率先发难。
陈继一开始也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但这两人这么说自己那他老陈肯定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胡咧咧什么。”陈继冷笑一声,“我做事还要你们插嘴。”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嘛!”唐伦气笑了,“整天跟在江芸屁股后面做什么,人家一个六元及第的小状元怎么可能真心待你。”
陈继斜眼睨了两人一眼,似笑非笑说道:“可人家也没有把我推出去啊,反而还捞了我一把,就这个恩情,我老陈可是一直记着的。”
唐伦抿了抿唇,没说话。
“说这些做什么,你现在带人把妓院打了,回头你军营里军心安不安稳。”周伦接过话来说道。
陈继其实是没想过这些事情的,但还是梗着脖子说道:“怎么不稳,肯定没问题啊。”
周伦和他相处多年,真是陈继眼珠子动一下,都能猜出来他是不是要放屁了,立刻冷笑一声:“那你说你这军营里血气方刚的男人到时候怎么安抚?”
陈继嘟嘟喃喃着。
“江芸这是踩着我们,踩着妓院立威风,拿功劳呢,就你还傻乎乎把人借给她。”唐伦冷笑一声。
陈继下意识反驳道:“放屁,他才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说他是怎么样的人?”唐伦反问道。
陈继回过神来,大声嚷嚷着:“之前你不是也一直夸他嘛,怎么了,人家把你夫人,哦,不对,你把人休了,真是豁的出去的,我看你才是踩女人头上呢,现在人家把你前夫人拉倒衙门当官了,心里不舒服是不是,活该,快二十年的夫妻日子了,还能下这么黑的手。”
真是一张什么话都敢说出口的嘴。
唐伦顿时大怒,一脚踢翻他的桌子。
陈继也跟着拔出刀来:“怎么,要打一架是不是!”
“好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吵这个。”周伦简直是对这两人无话可说,厉声呵斥道,“还是先想想自己吧,真当钦差这事结束了不成。”
“我们两个担心有什么用,人家抱上江芸的大腿了。”唐伦呲笑着,“没出息。”
陈继一听,也跟着乐得直龇牙,幸灾乐祸,作怪酸脸,阴阳怪气:“人家江芸,迟早要当阁老的嘛,羡慕吧。”
唐伦听得直翻白眼。
“那你说江芸那边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周伦问。
陈继眼珠子飘忽了一下。
——没问,不知道,没想起来。
周伦简直是气笑了啊。
“衙门!衙门贴了一张禁娼赋。”有文书匆匆忙忙跑进来神神秘秘说道,“江同知亲自写的,说是写的很好!现在城内都在传这篇文章呢。”
陈继一听,直拍大腿,对着两人耍赖又得意的说道:“你看,江同知做事就是这么让人放心。”
—— ——
江芸芸这边刚贴出公告,那边谢来等人已经抓了这八百多人准备会衙门了。
关哪里确实是一个问题。
不过江芸芸早有准备。
妈妈,打手这些助纣为虐的,自然全都关起来,一个个审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把罪行都交代清楚了,该杀杀,该罚罚。
那些小娘子们则放在一家荒废的养济院里,统一进行思想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