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来用嘴指了一个方向:“说不定是和对面做生意呢?”
“那更不用怕了啊。”江芸芸笑,“这不是更有本事吗?众所皆知,现在好马都在对面,他们不肯给我们母马,我们的马一直都是靠之前的各类种马才能维持着,要是他们手里能有这么一条私线,那不是好事嘛。”
谢来一想也跟着回过神来:“对啊,那他现在这么紧张,那就是他的马来源不正当,生怕被你这个铁面无私的江同知给连根拔起。”
江芸芸笑了笑,目光看向城墙脚下乞讨的流浪汉,停下脚步来:“其实他只要当无事发生,我还未必知道。”
“做贼总是心虚的。”谢来咋舌,“不过也没查出来他们有没有和我们要查的那个事情有关啊。”
“不急,再看看,会有人主动给我们送线索的。”江芸芸冷不丁说道,“都要过年了,这些流浪汉要怎么处理呢?”
谢来一听,翻了个白眼,直接把江芸芸夹走了。
“这世上可怜人这么多,要你一个小小同知插手呢,而且他们流浪说不定是自己的问题呢,未必都是我们官府杀人放血啊。”谢来冷静说道,“我小时候好不容讨到一个馒头,就是这些流浪汉抢我东西吃,还打我,好几个都是家道中落,自己把家产赌输了,也不想干活,也不想出家,这才出门讨饭吃的,这些人最坏了。”
江芸芸收回视线,扭头去看他。
“看什么。”谢来板着脸问道。
“那你打他了吗?”江芸芸好奇问道。
“打了啊,打得他头破血流,回头还不满意,大晚上又偷偷给他套闷棍,差点把人打死了,还好我师父出现了,说我天赋异禀,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然后把我捡走了。”谢来无所谓说道。
江芸芸歪了歪头:“挺好。”
谢来臭着脸:“这有什么好的啊?”
“勇敢大胆的人总能走出自己的路。”江芸芸从他的胳膊下抽出自己的脑袋,无所谓说道,“我以前读书的时候还吃不起饭呢,大晚上饿得前胸贴后背,然后一直喝水,睁眼到天亮的,而且棉衣也穿得皱巴巴的,读书冷得直哆嗦,被我师娘知道了,后来给我做了好多好多衣服。”
谢来垂眸看她:“江家对你这么不好?”
“不太好,那个江如琅,神经病一个。”江芸芸强调着。
谢来跟着点头:“确实不是东西。”
两人刚回家,站在门口就听到张道长正在和江渝斗嘴。
江渝嗓门极大:“都说要先发酵的,你干嘛一直掀开棚子看啊。”
张道长不甘示弱:“看看又不会掉肉,回头我还要做几个呢。”
“明天要起大早的,你看到在睡觉。”江渝杀人诛心。
张道长气得直跳脚:“我要和你哥哥说,我要和你哥哥说!!!”
江渝冷哼一声:“这么大的人就知道告状,不要脸!”
“行了别吵了。”乐山实在是头疼,“明日就是二十四了,本来年馍是今日做的,但我们时间来不及,但明日又有磨豆腐的事情,虽然我们有小毛驴了,但奈何它被我们公子养得娇气,拉磨肯定是不肯,那我们院子里就没有人了。”
乐山有条不紊把众人分派出去:“小春就和我一起做年馍,漾姐儿身子不舒服就在家里休息,你们两个就出门买豆腐,什么类型的都买一点,豆渣也买一点,豆浆也买点,这个少点,放不久的,生的熟的都可以,反正这天冷,回家都要生火热一下的。”
“哦。”张道长和江渝齐齐哦了一声。
“那我们明天可以买其他东西吗?”江渝得寸进尺说道。
乐山冷酷无情说道:“渝姐儿去问公子吧。”
江渝看了眼张道长。
张道长也看了一眼她。
两人齐齐皱了皱脸。
“我哥可小气了。”
“江芸这个小气鬼。”
江芸芸气笑了,推门吓唬道:“别问我要一分钱了。”
江渝立马跳了起来,大声说道:“不行,你这样对我,我就写信告娘去。”
“这么大的人就知道告状,不要脸!”江芸芸面无表情说道。
江渝和张道长立马心虚,灰溜溜跑了。
谢来靠在门框上,笑得肚子疼:“你这又当爹又当娘的日子。”
江芸芸面无表情回屋子换了个衣服,突然停下脚步说道:“江漾怎么不舒服啊?”
“哦,女孩子每个月都会有的烦恼。”江渝无所谓说道,“乐山煮了姜红茶,已经喝下去了,刚才张道长也该她把过脉了,没事的。”
江芸芸哦了一声:“那回头买只鸡补补。”
“行啊,吃烤鸡。”江渝眼睛一亮。
江芸芸冷笑一声。
江渝立马又开始装死不说话了,悄悄溜到屋子里和江漾咬耳朵。
“你要吃自己去说,拉上我做什么。”江漾一听,脑袋一扭,不理会她。
江渝不高兴说道:“你不是也喜欢吃烤鸡吗,你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说隔壁传来烤鸡味呢,只要你开口,我哥肯定就同意了。”
“我现在又没钱,我喜欢什么重要嘛。”江漾随口说道。
江渝坐在小矮凳上,趴在她床边,半晌没说话。
江漾难受,迷迷瞪瞪要睡过去了。
“哎,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哥啊。”江渝突然趴过来,冷不丁问道。
江漾倏地睁开眼,困意消失得一干二净。
—— ——
院外,江芸芸换好衣服,坐在屋檐下,看着厨房门口放着的一大盆面团,张道长还在不死心地揪出一小块揉来揉去,只是瞧着没什么手艺,搓个圆都搓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