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誉!”
容蓁的声音,嘶哑而尖锐,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
她想要上前查看,却被萧誉死死地护在身后。
“别过来!”萧誉低吼着,声音中透着虚弱,却依旧坚定,“阿蓁,保护好自己。”他挥舞着手中的剑,拼尽全力,抵挡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攻击。
刀光剑影中,萧誉的身形,开始变得踉跄。
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汩汩流出。
突然,一支冷箭,自人群中疾射而出,如毒蛇吐信,直奔容蓁的后心。
“小心!”
萧誉目眦欲裂,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将容蓁推开。
箭矢入肉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容蓁的耳中。
她被推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回过头,却看到那支原本射向自己的羽箭,深深地刺入了萧誉的胸膛。箭尖从他的后背穿出,带出一蓬血雾。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周围的厮杀声、叫喊声,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容蓁的世界,瞬间崩塌。只剩下眼前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哪里还在意他们二人已瞬间被层层围住。
萧誉的身体,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缓缓地向后倒去。他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来不及褪去的担忧。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却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变得黯淡无光。
“不——”
容蓁凄厉的嘶吼声,响彻整个密道,她冲过去接住萧誉向后倒去的身体,颤抖着手,想要去捂住他胸前的伤口。
鲜血,从萧誉的胸口汩汩流出,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也染红了她的双手。那鲜血,滚烫而刺目,灼烧着她的眼睛,也灼烧着她的心。她从怀里拿出止血散,手颤抖着洒在箭口四周。
“阿誉!阿誉!”
她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嘶哑而绝望。
“阿蓁……”
萧誉艰难地睁开眼,看着她,嘴角勉强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深邃而温柔,似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别哭……”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可是,他的手,却在半空中无力地垂落。
“萧誉!你醒醒!你看看我!”
容蓁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哭喊着,声音嘶哑,肝肠寸断。
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滴在他的脸上,和他的鲜血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
洞外寒风呼啸,卷起片片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极了绝望之人的呜咽。
楚钧与容平章扶着受伤的容玉山,一步一步,走得艰难。
“哥,你速带父亲回府,好生照料。再调集容府与静安王府所有的府卫来老宅找朕汇合!”
楚钧的声音急促,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容平章一怔,随即明白了楚钧的用意:“那陛下您呢?”他担忧地看向楚钧,密道中的凶险,他亲身经历,楚然的心狠手辣,更是让他心惊。
“朕去调兵。”
楚钧的目光冷冽如冰,语气坚定,“以楚然的性子,若发现老宅内没有我们的尸首,定然会想到那个密道,蓁儿与萧誉可就麻烦了。”
容玉山虽手臂受伤,但意识是清醒的,他严肃道:“陛下万事小心。”
楚钧向容玉山投去安心的眼神后转身离去。
盛京的夜,静得可怕。
仿佛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楚钧的心,越来越沉。
“来人!”
楚钧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蛰伏在四周的皇家暗卫闻声现身,“参见陛下!”他们单膝跪地,恭敬地行礼。
“传朕旨意,速召集盛京城内所有御林军、皇家暗卫,于秦家老宅外集结,不得有误!”
楚钧的声音,掷地有声。
不过片刻,秦家老宅外已是人头攒动。
御林军、皇家暗卫,还有容府与静安王府的府卫,加起来已有数万人。黑压压一片,将整个老宅围得水泄不通。
肃杀之气,弥漫在空气中,连带着初冬的寒意,都仿佛凝结成了冰霜。
楚钧一身玄色劲装,腰悬长剑,面沉如水,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他抬眸,望向老宅,心猛地一沉。楚然定是带着人,已经进了密道。
“蓁儿……”
楚钧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与焦急。他不敢想象,容蓁和萧誉此刻,正面临着怎样的危险。
“杀无赦!”
楚钧一声令下,声音冷冽如冰。
御林军与皇家暗卫,如潮水般涌向老宅。
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秦氏老宅内,楚然的残兵败将,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破了胆。
他们仓皇抵抗,却根本不是这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御林军与皇家暗卫的对手。
不过两盏茶的功夫,战斗便已接近尾声。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楚然的人,全部被斩杀。
楚钧面无表情地踏过满地的尸体,径直走向
密道入口。来到后堂的花瓶,那个入口赫然已经是被打开的状态,楚钧心中一紧,对身后的众人道:“留下一半人,在此接应,其余人,随朕下去!”
“是!”
众人齐声应道,声音洪亮,回荡在空旷的老宅中。
密道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与尘土味,火把摇曳,照不清前路,却将两侧石壁上的血迹映得格外狰狞。
楚钧紧握着手中长剑,剑身还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