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她逐渐放松下来的身体,萧誉眼底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嘴角勾起弧度。
他低头,薄唇贴上容蓁小巧精致的耳垂,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阿蓁,我好想你。”
这声音,像根羽毛,轻轻挠在容蓁的心尖上。
容蓁的身子微微发颤。她闭了闭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耳边是萧誉温热的呼吸,颈间是他身上熟悉的甘松香气,腰间是他强劲有力的手臂。
这一切,都让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她刚想开口,却被萧誉打断。
“阿蓁,别说话。”萧誉将头埋得更深,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容蓁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任由他抱着。
不知过了多久。
“殿下,到了。”车夫恭敬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萧誉像是未听见,依旧紧紧地抱着容蓁,没有丝毫要松手的意思。
“殿下?”车夫见车内半晌没有动静,小心翼翼地再次问道。
容蓁的耳根,腾地红了。她抬手,轻轻地推了推萧誉的肩膀:“放开我。”
萧誉的手臂反而收得更紧了。他将头埋在容蓁的颈窝里,闷闷地说道:“不放。”声音里,带着孩子气的固执。
又过了两盏茶的时间,萧誉依依不舍地松开,一只手却紧紧地握着容蓁的一只手,不肯放开。
“阿蓁……”他低声唤她,声音里带着眷恋。一双深邃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容蓁,眼底满是不舍。那眼神,将容蓁牢牢地罩住。
容蓁强压下心头异样的情绪,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出。
“你先回去。”她的声音,依旧清冷。
萧誉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眸光黯淡了一瞬。
“阿蓁,你别生气,我……”
他顿了顿,似在斟酌措辞,最终化作一阵沉默。无奈退后一步,躬身,替她打起了车帘。
府门前灯笼的微光倾泻而入,照亮了容蓁清冷绝美的容颜。
她抬脚,下了马车。
萧誉跟在身后,亦步亦趋。他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
容蓁走到府门前,停下脚步。她没有回头,淡淡道:“留步,天色已晚,我就不留南疆王了。”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萧誉的心,猛地下沉。
他张了张嘴,知她还在气头上。
“……养好自己的身子。”容蓁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么清冷,疏离。
说完便转身,毫不犹豫地走进长公主府。
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地合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萧誉站在门外,久久地凝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俊美的脸上,满是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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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露,金色的光晕洒落在御书房铺着缂丝云纹的地毯上。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龙涎香,混合着几不可察的墨香。
容蓁今日穿了身浅绯色的宫装,裙摆绣着精致的兰花,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莹润如玉。她款款步入,盈盈下拜:“臣妹参见皇兄,不知皇兄有何事召见臣妹。”
楚钧抬手示意免礼,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蓁蓁,今儿个,皇兄这儿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先听坏的吧。”
楚钧一怔,没料到她会这么选,随即轻咳一声:“咳,还是先告诉你好消息吧。”
他放下手中朱笔,“萧誉那小子到盛京了。”
容蓁闻言,心头微跳,淡淡地“哦”。
“这是什么好消息?”她抬眸,清澈的眼眸中带着疑惑,嘴角勾起,不顾惜自己的身子随意乱跑。她又想到昨日那张苍白的脸,以及极力在自己面前隐忍,不让人担心的举动,黛眉不禁紧紧蹙起。
楚钧见她这般反应,脸上的笑容僵住,这丫头,怎么一点惊喜的表情都没有?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楚钧故意拉长了声音,一双凤眸紧盯着她,“朕可以好好收拾他了!”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容蓁蹙眉,“皇兄今日不忙吗?听闻最近大臣们都在上奏求皇兄早日立后。”
楚钧被容蓁一句话噎住,俊脸瞬间垮了。
他揉了揉眉心,堆积如山的奏折每一本都在催促他延续皇室血脉。可他心里清楚,立后之事,不过是各方势力角逐的借口罢了。
“立后之事,自有礼部操持,朕……朕这不是先紧
着你的事儿嘛!”
说罢,他起身绕过御案,踱步到容蓁身侧,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说起来,那小子为了来见你,可是连夜兼程。”
容蓁闻言,指尖微颤,垂着眼眸,不发一语。
楚钧见状,心中暗叹,这丫头,还是这般嘴硬心软。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蓁蓁,你当真……一点都不心疼?”
容蓁抬眸,眼中闪过诧异,“皇兄如何得知他来了盛京?”
楚钧挑眉,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他负手而立,踱了几步,缓缓开口:“他如今已是南疆王,给朕递了国书,言及南疆与我朝贸易互通之事。”
楚钧见她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反而冷静得有些异常,原本的轻松惬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蒙在鼓里的不悦。
他沉下脸,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怎么,蓁蓁,你不会早就知道萧誉来盛京了吧?”
容蓁没有否认,轻轻点头。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