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猛然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在思索对策。
烛火摇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墙壁上,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
萧誉坐在书房里,听着易辰的禀报,唇角微勾。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玉质温润,触手生凉。玉佩上雕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栩栩如生,象征着权力与野心。
“他果然……按捺不住了。”萧誉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易辰恭敬地站在一旁,低声道:“世子神机妙算,萧凌已然中计。”
萧誉微微颔首,将玉佩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抬眸,看向窗外。夜幕降临,天边挂着一轮弯月,清冷的光辉洒向大地,将一切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银色之中。
“好戏……才刚刚开始。”萧誉缓缓开口,带着几分令人心悸的寒意。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蹙眉,问道:“盛京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易辰微微躬身,答道:“回世子,盛京咱们的各方势力一切如常。只是……”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长公主殿下近日……与几位世家公子走得颇近。”
萧誉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瞬间如覆寒霜。他抬眼,目光如炬,直视易辰,声音冷冽如冰:“哦?是哪几位公子?”
易辰不敢直视萧誉的眼睛,垂首道:“有定国公府的世子,安乐侯府的小侯爷,还有……几位尚书家的公子。”
“呵……”萧誉冷冷轻笑,透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他们倒是……好兴致。”
易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心里打着鼓。
“传令下去,”萧誉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既然这些公子们敢有不能有心思,就得让他们长长记性。”
“是。”易辰领命,迅速退下。
盛京,望月楼。
容蓁一袭淡紫色衣裙,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面坐着的是安乐侯府的小侯爷李钰。李钰是盛京
有名的翩翩公子,容貌俊朗,才华横溢,是不少闺中少女的梦中情人。
今日,他约容蓁来醉仙楼,本是想借着赏景品茗的机会,与容蓁多接触。
两人面前,摆放着几碟精致的点心,一壶上好的龙井。
容蓁正打量着眼前的李钰,这安乐侯就这么一个儿子,自小看得就跟自己的眼珠子一样宝贵,遂以这李钰虽身负盛名,但有一半也是因他不大好的性子。
忽然,“哗啦”一声,一盆水从天而降,将李钰淋了个透心凉。
“哎呦!”李钰惊叫一声,狼狈地站起身来。
容蓁也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查看。
只见一名小二打扮的少年,手捧托盘,站在一旁,满脸歉意地说道:“哎呀,这位公子,实在是对不住,小的脚下一滑,不小心把水洒您身上了。您看这……”
李钰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小二的鼻子骂道:“你……你这小二!瞎了你的狗眼!知道我是谁吗?”
小二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跪地求饶:“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岂有此理!”李钰怒吼,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哐当”作响。他浑身湿透,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衣袍上还滴着水,狼狈不堪。
容蓁黛眉微蹙,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她不动声色地拿起一方丝帕,递给李钰:“李公子,先擦擦吧。”
李钰怒接过丝帕,气冲冲地胡乱地擦拭着,口中仍旧骂骂咧咧:“这该死的!”
小二则早已吓得脸色惨白,跪伏在地,瑟瑟发抖,连连磕头:“公子饶命!小的真不是故意的……”
容蓁看着小二的模样,淡淡开口:“罢了,李公子,想必这小二也不是有意的,你便饶了他吧。今日这般,也无法继续赏景了,你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改日再……”
李钰无奈,他勉强压下怒火,对着容蓁作揖道:“那么改日再跟长公主请罪!”
容蓁点头,李钰恨恨地瞪了小二一眼,拂袖而去。
“这位贵人请了,”等人走后,小二收敛起惶恐之色,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从托盘中取出一壶茶,恭敬地递到容蓁面前:“这是咱们老板特意为您准备的‘雨前龙井’,说是给您赔罪了。”
容蓁看着小二前后判若两人的模样,心中了然。她接过茶壶,轻轻嗅了嗅,茶香清冽,沁人心脾,确是难得的好茶。
“你们老板……倒是挺有心的。”容蓁似笑非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小二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那是,那是,咱们老板最是敬重长公主殿下您了。”
类似的情形,接连发生了几次。
定国公府的世子赵穆,与容蓁相约游湖,画舫行至湖心,忽然船底漏水,众人狼狈逃窜,赵穆更是险些溺水;安乐侯府的小侯爷李钰,不死心,又约容蓁去听戏,戏台上正唱着《西厢记》,演崔莺莺的花旦忽然失声,尖叫连连,原来是有人在她的茶水中放了毒虫;尚书家的公子们更惨,与容蓁在茶楼雅间吟诗作对,结果雅间忽然失火,浓烟滚滚……
盛京的贵公子们,几乎被“照顾”了个遍。一时间,谣言四起,都说长公主殿下命格不祥,克夫克友,谁与她走得近,谁就要倒霉。
而始作俑者萧誉,此刻正悠闲地坐在南疆王府的书房里,听着易辰的禀报。
时值盛夏,院中蝉鸣阵阵,树影婆娑。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书房内,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