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誉静坐于书案前,他今日一袭墨色长袍,周身散发着清冷气质,手中握着一卷书册,却并未翻阅,深邃的眸子凝视着窗外翻滚的乌云,不知在想些什么。
“叩叩——”
敲门声响起,打破了书房内的寂静。
“进来。”萧誉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悦耳动听。
“世子,”影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内,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份卷宗,“属下已将那些大臣的底细查清。”
萧誉收回目光,接过卷宗,修长的手指将其缓缓展开,一目十行地浏览着上面的内容。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只有偶尔翻动纸张的细微声响。他的神情依旧平静,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但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却愈发冷冽,仿佛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卷宗上详细记录了每一位大臣的背景、喜好、收受萧恒贿赂的数额,甚至连他们家中妻妾子女的情况都一一列举。萧誉的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眼底的寒意更甚。
“呵……”萧誉看着卷宗,忽然低低笑了一声,这笑声听起来愉悦,却透着森冷的寒意,令人毛骨悚然。“萧恒还真是大方啊,为了笼络这些人,竟下了这么大的血本。”
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页,修长的手指在其中一人的名字上轻点,受贿白银万两,良田千顷,外加美女十名……“他的声音如淬了冰,带着刺骨的寒意,“真是好大的胃口。”
“萧恒为了收买人心,可谓是不惜代价。”他放下卷宗,语带嘲讽,“这些蛀虫,竟甘愿出卖自己的良知,助纣为虐!”
“世子,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事?”影一问道。
萧誉微微侧首,目光如炬,直视影一,“既然萧恒用金银财宝收买了人心,那我们就用同样的方法,将这些人重新拉拢过来。”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萧凌那边,也要密切关注,这只狡猾的狐狸,迟早会露出尾巴。”
“是!”影一领命,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萧誉走到书案前,拿起毛笔,在空白的纸上写下几
个名字,“这些人,都是南疆的元老重臣,虽然现在被萧恒的利益蒙蔽了双眼,但他们并非都是铁石心肠。影一,你亲自去一趟,将这些东西交给他们。”
“世子真打算拉拢这些蛀虫?”影一接过萧誉递来的名单,疑惑道。
“既然是蛀虫,就得让他们发挥一下蛀虫的功效。萧恒、萧凌二人自觉是牢牢掌控着南疆,那就让蛀虫瓦解他们竖起的高墙。”萧誉扬了扬眉,凝视影一的眼底似有一团雾,“等蛀虫完成了使命,再除去也不迟。”
影一眼底重新闪耀着光亮,立即领命而去,萧誉将视线重新投向窗外,深邃的眸子凝视着窗外翻滚的乌云,墨色的浓云翻涌得更加剧烈,随时都会倾盆而下。
狂风呼啸,树枝摇曳。
“萧恒……你以为你赢定了吗?”
“易辰。”
“属下在。”易辰躬身行礼。
“江南那边可有回复?”萧誉并未回头,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翻滚的乌云上。
“江南各个掌柜的都回了消息,”易辰从袖中掏出一沓信笺,双手呈上,“这段时日会断了与南疆其他商队的供给,所有的盐都只往世子这口出。”
萧誉接过信笺,一页页翻阅。昏暗的光线下,他俊美的面容更显清冷,宛若神祇。自从他接手江南郑氏的势力和大部分财产,加之盐商本就油水丰厚,这一年真金白银源源不断涌进,他的底子越发厚实起来。
这世上,世人最珍惜的盐和钱他都有了。
萧誉放下信笺,抬眸看向易辰,目光深邃,令人难以捉摸。“很好。易辰,你辛苦了。”
狂风骤雨,终是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棂上,发出噼啪的声响,似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萧誉将手中的信笺扔进火盆,火舌贪婪地吞噬着薄纸,发出轻微的“哔啵”声,一如他此刻平静外表下燃烧的野心。
萧誉负手立于窗前,墨色长袍衬得他身形愈发修长,他静静地看着窗外被雨水冲刷的世界,眼底一片深邃,令人捉摸不透。
易辰垂首侍立一旁,感受到主子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息,大气也不敢出。
“易辰,”萧誉的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意,“你说,这雨,能冲刷掉多少污秽?”
易辰恭敬答道:“世子英明,这雨虽大,却冲不掉人心底的贪婪。”
萧誉轻笑,笑声却毫无温度,“是啊,人心不足蛇吞象。萧恒以为用些蝇头小利就能收买人心,未免太天真了。”
他转过身,走到书案前,拿起先前写着几个名字的纸张,眼神凌厉如刀,“这些人,都是萧恒的左膀右臂,若能将他们拉拢过来……萧恒,怕是要坐不住了吧。”
“萧恒用卑劣手段笼络人心,无非是仗着父王留下的底蕴和这些年的经营。”萧誉的声音裹挟着窗外风雨的寒意,“他以为掌控了朝臣,便能只手遮天,却不知,这世上还有比权势更令人趋之若鹜的东西。”
“易辰,你说,这世间,还有什么比金银更能打动人心?”萧誉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嘲讽。
“属下愚钝。”易辰躬身道。
萧誉转过身,“自然是更多的金银。”
“传信给他们几人,”萧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将人请到醉仙楼,就说本世子有要事相商。”
“世子,如何‘请’?”易辰躬身问道。他知道,世子所说的“请”,绝非普通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