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凝了凝眸,率先起身,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朝萧誉走来,“三弟,你终于回来了!”
他身穿紫色锦袍,身材高大,眉宇间与萧誉有几分相似,却少了那份清冷孤傲,多了几分阴鸷狠厉。
萧誉微微颔首,并未答话。自正厅外缓步走到桌旁,目光扫过桌上的菜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这些菜肴,都是他父王生前最不喜的。
萧策也站起身来,举起酒盏,“三哥,这一杯,弟弟为你接风洗尘!”他面容俊秀,眼神却飘忽不定,透着一股狡黠。
萧誉并未理会,径直走到主位坐下。这曾是他父王的座位,如今,他回来了,自然要坐回属于自己的位置。
萧恒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如常,“三弟,你一路舟车劳顿,想必已经饿了,快些动筷吧。”
萧誉姿态慵懒地坐下,扫视堂下时,眉宇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恒与萧策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
三哥此番回来,可是有什么打算?“萧策率先开口,试探道。
萧誉轻笑,指尖轻轻摩挲着乌鹰弓上的赤金飞鹰,“自然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威慑力。
萧策握着酒盏的手微微收紧。
萧恒将萧誉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垂下眼眸,掩饰住眼中的阴狠,在萧策上首原是留给萧誉的坐席坐下。
“世子说笑了,这南疆的一切,都是父王的,如今父王不在了,自然是由大哥继承。”萧凌强笑道。
“哦?是吗?”萧誉挑眉,目光锐利如刀,“父王的遗诏,可是这么说的?”
萧恒脸色一僵,眼神闪烁不定地看向萧凌。
萧凌连忙开口,“世子有所不知,父王临终前,曾亲口立大哥为南疆王。”
“是吗?”萧誉冷笑,“那为何本世子从未听闻?”他猛地站起身,乌鹰弓上的赤金飞鹰仿佛活过来一般,闪着慑人的寒光。
“父王尸骨未寒……”萧誉的声音依旧平静。
他稍顿,将目光缓缓转向萧恒,“大哥,父王的死因,你可查清楚了?”
萧恒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怒道:“放肆!父王乃病逝,岂容你胡言乱语!”
萧誉冷冷扯笑,“病逝?大哥可敢对着父王的灵位发誓?”
萧恒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猛地一拍桌子,气急上前两步,抬起右手两指直指着萧誉道:“萧誉,你莫要以为在楚燕待了几年,就翅膀硬了!这里还是南疆,我才是继承南疆王的人!”
萧誉轻轻一笑,笑声中带着嘲讽,话锋一转问萧策道:“难不成,六弟也是如此想的?”
萧策摇了摇头,向正看着自己的萧誉看去,那目光里有通透,有自信,还有挑衅……萧策移开视线看向因气怒胸口仍在上下起伏的萧恒道:“大哥,这一年为南疆劳心劳力我们都是有目共睹。”
话落,萧誉眉间轻挑,看着萧策的眼神中多了分不屑,他轻哼一声道:“果然,还是我的六弟。”
萧策闻言,心里咯噔,不知萧誉话中深意,只好缄口不言。
萧誉缓缓抬起右手,露出背在身后的乌鹰弓,弓身在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光芒。箭尾缀着一枚赤金打造的飞鹰,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展翅高飞。
这是唯有南疆世子才能佩戴的弓箭。
“乌鹰在此,谁敢不从?”萧誉的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正厅内的瞬间剑拔弩张。
萧誉的目光冰冷如霜,一把利剑般,直刺人心。
他冷冷扫过堂下众人,神色不变,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萧恒的脸色铁青,萧凌则瑟缩在萧恒身后,只有萧策,嘴角始终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令人捉摸不透。
气氛凝滞,似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大哥,你意下如何?”萧誉的声音平静,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萧恒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皮笑肉不笑地道:“三弟说笑了,这南疆王位,自然是能者居之。”
萧誉嘲讽讥笑,“大哥的意思是,我这个被父王亲封的世子,不如大哥你‘能干’?”
萧恒脸色发沉,正欲发作,萧凌却抢先一步说道:“世子此言差矣,大哥这一年为南疆鞠躬尽瘁,功劳苦劳有目共睹,世子常年在外,不知南疆如今的局势,还望世子不要……”
“住口!”萧誉厉声打断,目光刀锋般射向萧凌。
后者被萧誉周身迸发出的气场做震慑,脸色发白,不敢再言,默默地往萧恒身后靠了靠。
萧策见状,笑着打圆场道:“三哥,四哥也是一片好意,大哥的确为南疆付出了很多。”他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只是,这王位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萧誉没有理会萧策,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萧恒。
萧恒紧握的拳头咯吱作响。他强压下怒火,挤出一丝笑容,“三弟刚回来,对南疆的情况还不了解。父王病逝后,国不可一日无君,我这才……”
“大哥,”萧誉打断他,声音冷冽,“父王尸骨未寒,你便急着坐上王位,未免太过心急了。”
萧恒强辩道:“这是众臣拥戴的结果!”
“拥戴?”萧誉目光如刀锋般射向其他二位弟弟,“看来,大哥在南疆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
萧凌连忙上前,附和道:“大哥贤明,众望所归!”
萧誉没有理会萧凌,姿态慵懒的坐下,修长的手指轻抚着乌鹰弓,弓身泛着幽冷的光芒,如同他此刻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