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雄虫却像看到了救星,不着痕迹地往那虫身后躲了躲,然后乖顺地点点头。
只要不和兰斯诺特再待在一起,他哪里都愿意去。
雄虫竟然答应了!!
军雌一瞬间,目眦欲裂,维系理智的最后一根神经彻底断裂。
他什么话都没说。
手臂的硬鳞倏忽浮现,失去理智的金色虫纹向下颏延伸,竟然有几分半虫化的意思!
“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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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谢尔顿的副官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那只和自家上司不对付的军部元帅,站在门口,翡绿的兽瞳突出圆瞪,身体不住地发抖,咬合肌紧合,胸口大幅浮动,脸也紧绷着,无不体现着,他快已经快气炸了。
而他的上司怀里,搂着一只雄虫。
正是兰斯诺特的雄主!
然后,两只虫打起来了!!
我靠我靠,这什么情况!!?
早就听说他们家议员长一直不嫁雄虫,是因为心里有一只放不下的雄虫,但那只雄虫已经娶了雌君,也没有纳雌侍的打算,于是他们上司为爱守身,将身心全部投入工作中,试图把自己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工作机器,由于没有下次信息素安抚,常年注射安抚剂,导致精神海已经累积到了无比紊乱的地步。
“我们议员长是谁?雄虫结婚了又怎么样,抢过来不就行了!”下官们如是说。
“就是就是,联邦有几只虫家世、地位比得上议员长,雄虫不娶雌侍,就把他的雌君杀了,让我们议员长做雌君!”
他们同仇敌忾,气势汹汹,议员长是联邦前上将,是无数军雌的偶像,只要议员长看上的雄虫,管他雌的法律道德,抢过来就行了!底线,不存在的!
可当有传闻,谢尔顿议长爱慕的是兰斯诺特家的雄主时,他们又默默坐了回去。
据说兰斯诺特的雄主,是一只平民S级雄虫,生得貌美如花,性格更是好的惊虫,连续三年位居“联邦最想嫁的雄虫”榜首。
且不论兰斯诺特和谢尔顿微妙的亦敌亦友,敏感的政治立场,他们不可能支持谢尔顿把雄虫抢回来,单论私心……打不过啊。
而且,联邦嗑cp的军雌数不胜数,兰斯诺特和诺德的一生一世一双虫的故事,是许多单身军雌对理想爱情的向往。
无数纯爱党表示,算了算了,联邦雄虫千千万,何必非盯着兰斯诺特的雄主不放呢。
但是,今天,他们的议员长站起来了!!
副官激动,副官看戏,副官差点忘记了正事。
他愣了几秒,才从两雌争一雄的狗血剧集中挣扎出来,“加西亚议员长,检察院那边发来消息,问您什么时候过去。”
谢尔顿稍稍抬起头,躲过兰斯诺特飞来的一拳,声音冷然,“推掉。”
没看到他在办正事吗。
副官懵了,“啊这?会不会不太好。”
议员长没有回话,只是投来一个眼神。
副官懂了。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工作狂上司不工作,撬墙角除外。
副官正预转身离开,突然对上了一只苍白脱力的脸,把他吓了一跳。
“诺德阁下,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他是跑来的,他穿着一身病号服,红发灰眸,脸色苍白虚弱,脖颈和手臂处围着一圈纱布,声音虚弱,还喘着粗气。
而身处斗争漩涡的雄虫,早就抛下为爱大打出手的两只雌虫,不知何时跑了出去。
“尼威弗,你怎么醒了?”
医护虫不是说至少要躺12个小时吗?
第22章 老乡
“我劝元帅还是冷静一点。”白色的制式手套在打斗过程中偏移了一点位置,谢尔顿转了圈手腕,屈伸五指,让手套重新严丝合缝地贴合手掌。
他淡淡地瞥了眼兰斯诺特金色的虫纹,“需要我提醒您吗?在缺少一颗晶腺的情况下,精神海沸腾还超出临界值的话——”
“闭嘴!”
兰斯诺特喘着粗气,锋利的银制刀刃骤然出鞘,距离谢尔顿的太阳穴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翡绿的绿眸,浓重的杀意近乎化作实质。
“你知道吗,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年长的军雌轻笑一声,眼睛一瞬不眨,弯腰捡起滚落在地上的镇静剂,挨个整齐地摆放回靠墙的置物架上。
“当年在阿尔法星云战役里,你让三十名星盗同时精神崩溃,那么年轻就升至上少将,又统帅千军平定联邦,成为联邦最年轻的元帅。”谢尔顿数着他的功勋,自嘲地勾起嘴角。
“真是堪比爽文的虫生。”
也是近在咫尺,和他失之交臂的虫生。
“还有一个那么爱你的雄主。”他声音顿了顿,语气逐渐低沉。
身为议员长,每日忙于各种法案和听证会,压缩到所剩无几的时间里,却没少刷到小雄虫只身一虫来到军部大厅,乖乖等着雌君下班的新闻。
画面里的小雄虫裹着雪白绒毛披风,捧着热饮的指尖被冻得发红,漂亮得让虫心悸。
兰斯诺特好像天生就受虫神眷顾,不论是第一次谋反、虫生唯一一次婚姻,都到达了别虫难以企及的高度。
谢尔顿拍了拍衣角的灰,在路过蓝发军雌时,手掌覆在他肩头的铠甲上,讥诮地笑了一声,“不过现在看来,你似乎是搞砸了一切?”
兰斯诺特紧紧咬着牙关,刺骨的寒意和滔天的愤怒,冰与火两个极端充胀在这具身体里,胸口剧烈起伏,“我真的会杀了你。”
“拭目以待。”谢尔顿瞥了他一眼,勾起的唇角扯平成一条直线,“不过好心提醒一句,精神暴乱状态下杀死同僚……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