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魏悯之不敢在叶明泽面前表露出什么,他现在这么一问,岂不是帮魏悯之表白了?
他才不要为他人做嫁衣。
所以心里再怎么嫉妒再怎么着急,他也只能忍着。
钟亦轩整理好乱七八糟的情绪,正要去给叶明泽写解题步骤,就看到叶明泽发消息说不用他帮忙了。
“我小叔今天心血来潮想辅导我功课,正在帮我解题呢,你早点睡吧,谢啦。”
钟亦轩盯着这条消息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没再打扰叶明泽。
叶明泽收起手机,单手托腮盯着魏悯之,看他在草稿纸上流畅地写出解题步骤。
等魏悯之写完了,他也把步骤看明白了,忍不住感叹:“十八年前学的东西你居然还记得,你什么脑子啊魏小悯。”
魏悯之笑了一下,把草稿纸递过去问:“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叶明泽摇摇头,“我自己再算一遍,谢谢我们家小天才。”
魏悯之看着他道:“所以以后有问题直接来找我,我有时间,也不需要重新学了才能教你。”
别再大半夜给钟亦轩打视频了。
叶明泽没有读心术,自然不知道魏悯之心里在想什么。
他自己把题目算了一遍,见时间不早了,便收拾好书桌跟魏悯之说:“到点了,洗洗睡吧。”
魏悯之见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手抱住他的腰,眼含期待地问:“今晚还泡温泉吗?”
叶明泽本来只想冲个澡,听他这么说,像之前一样妥协道:“那好吧,陪你泡一会儿。”
好不容易来这么一趟,反正暂时也回不去,睡前多泡泡温泉对魏悯之的睡眠有好处。
至于他自己,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是他愿意纵容魏悯之的,没办法。
泡完温泉,魏悯之餍足地抱着叶明泽回卧室。
叶明泽这几天被他抱来抱去的已经差不多习惯了,反正也没有外人看见,魏悯之乐意抱就抱吧。
他心里还是坚定地认为魏悯之只是一时新鲜,等新鲜劲儿过去了就不会这么折腾他了。
之后的几天一到晚上叶明泽写作业的时候,魏悯之便捧着本书坐在他旁边看,只要发现他有题目不会做,便自发地给他讲解,完全不给他机会向钟亦轩求助。
钟亦轩郁闷地要命,给叶明泽发消息也不像以前那样会及时得到回复,叶明泽只说他小叔在辅导他功课,别的再问什么都不愿意回答。
钟亦轩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心急难耐地等雪化了叶明泽回学校再说。
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钟亦轩一眼就发现了叶明泽身上的不对劲。
叶明泽以前不爱穿高领,校服的风纪扣都不爱扣,领带也总是松松垮垮的。
可是现在,叶明泽穿了高领毛衣,还戴着口罩。
没等他开口问,陈家骏已经飞速跑到了叶明泽旁边,盯着他的口罩担心道:“叶子你又生病了?”
叶明泽咳嗽没好,早上又被魏悯之按着亲了好一会儿,现在嘴唇还是肿的,这幅样子自然不能被其他人看见,只能戴口罩出门。
听陈家骏这么问,他顺着对方的话说:“老毛病了,慢性支气管炎,天气冷容易咳嗽,教室人多,还是戴口罩方便一点。”
陈家骏发愁地说:“你这身体怎么回事啊,三天两头大病小病不断,你小叔没带你看医生吗?”
叶明泽把口罩往上拉了拉,“看了,这个是慢性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的。”
陈家骏觉得奇怪:“你怎么年纪轻轻的会得慢性支气管炎?这不是上了年纪的人才会得的病吗?”
叶明泽不好解释,只能道:“你问这么多干嘛,要上课了,回你的座位去。”
“我还不是关心你。”陈家骏说完,不情不愿地走了。
上课铃响,英语老师走进教室。
叶明泽低头从书包里翻课本,钟亦轩隐约看到他后颈上红色的印子,心一下子坠到谷底。
谁都知道这几天叶明泽跟魏悯之一起被困在山里,不可能接触其他人,这个印子怎么来的简直不言而喻。
叶明泽掏了书就坐直了,钟亦轩想再看也没了机会。
但钟亦轩能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他虽然在那种事上没有经验,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圈子里喜欢乱搞的不少,他也不是头一回见那种痕迹了。
不可能那么巧是过敏。
如果只是过敏,叶明泽为什么要遮掩。
钟亦轩盯着叶明泽脸上黑色的口罩,心里那颗怀疑的种子逐渐长成参天大树。
魏悯之。
他怎么敢?
他怎么能?
叶明泽才刚成年,魏悯之都32岁了,不说差着辈分,这个年龄差就已经够让人唏嘘。
钟亦轩越想越气,手里的笔硬生生被捏变形了。
叶明泽一整个上午都没摘口罩,中午吃饭,陈家骏照旧来找叶明泽,钟亦轩沉默地跟在他们后面。
到了食堂,陈家骏见叶明泽还戴着口罩,奇怪道:“叶子,你这口罩要戴到什么时候,吃饭也不摘吗?”
叶明泽舔了舔嘴唇,感觉已经没那么肿了,这才犹犹豫豫地把口罩摘了。
陈家骏没往那方面想,自然也没注意他的唇色比平时要红。
可钟亦轩不一样,钟亦轩本来就有所怀疑,盯着他的嘴唇看了半晌,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叶明泽感受到钟亦轩的目光,生怕他看出来什么,吃完饭就立马把口罩又戴上了,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说:“那什么,我最近有点过敏。”